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明磊红梅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1977,错过高考的老公悔疯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赵明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国家恢复高考那年,我和丈夫共同赴沪,参加考试。临进城时,大巴车却遭遇了车祸,整车人都被压在铁皮底下。考试只剩一小时,救援车根本赶不到。路过的摩的师傅叼着烟喊:“一张大团结载一个,两张大团结违规载俩!”上一世,我念着十年夫妻情分,硬拉着丈夫上车。可他的小青梅却被留在原地,错过考试,当晚就跳了黄浦江。后来我俩双双考上清北,他却在录取书到手那晚,用剪刀割开我的喉咙。“她死了,你凭什么活着?”再睁眼,摩的师傅正搓着手指等钱。我掏出父亲刚寄来的十张大团结,独自跳上车,绝尘而去。这一次,丈夫终于得偿所愿,和他的青梅同甘共苦。可当我作为沪市状元,站上清北礼堂发表演讲时,他却悔哭了。……寒风呼啸的十二月,我猛然睁开眼,耳边是尖锐的金属扭曲声和此起彼...
《重回1977,错过高考的老公悔疯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国家恢复高考那年,我和丈夫共同赴沪,参加考试。
临进城时,大巴车却遭遇了车祸,整车人都被压在铁皮底下。
考试只剩一小时,救援车根本赶不到。
路过的摩的师傅叼着烟喊:“一张大团结载一个,两张大团结违规载俩!”
上一世,我念着十年夫妻情分,硬拉着丈夫上车。
可他的小青梅却被留在原地,错过考试,当晚就跳了黄浦江。
后来我俩双双考上清北,他却在录取书到手那晚,用剪刀割开我的喉咙。
“她死了,你凭什么活着?”
再睁眼,摩的师傅正搓着手指等钱。
我掏出父亲刚寄来的十张大团结,独自跳上车,绝尘而去。
这一次,丈夫终于得偿所愿,和他的青梅同甘共苦。
可当我作为沪市状元,站上清北礼堂发表演讲时,他却悔哭了。
……寒风呼啸的十二月,我猛然睁开眼,耳边是尖锐的金属扭曲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
“向暖!
向暖你没事吧?”
赵明磊摇晃着我的肩膀,黝黑的脸上沾着血迹,眼中满是惊慌。
大巴车侧翻在路基旁,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我眨了眨眼,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剪刀割破脖子的剧痛依然挥之不去。
而如今,完好无损的脖子提醒着我——我真的重生了。
不等我回答,赵明磊已经松开我,目光在混乱的车厢中搜寻起来。
“红梅!
红梅你在哪?”
我冷静地摸了摸口袋,父亲寄来的十张大团结安然无恙。
前世,我把它们留到首都才用,如今它们却要成为我改变命运的第一张牌。
我看了心不在焉的赵明磊一眼,平静道:“我没事,你先去找红梅吧。”
赵明磊诧异地看向我,似乎惊讶于我的镇定,但很快被李红梅的呼救声吸引过去。
我看着他跌跌撞撞奔向车厢另一端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乘客们接二连三从逃生窗爬出。
我拎起帆布包,灵活地钻出车窗。
寒风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重生后的真实感。
路边,一位大娘拍着大腿哭喊。
“哎哟,造孽啊!
这赶考的时辰要错过了!”
远处传来摩托车的突突声,一个穿着军绿色棉袄、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停在不远处,叼着烟打量我们这群狼狈的赶考人。
“一张大团结载一个,两张大团结违规载俩!”
他吐着烟圈喊道,眼睛眯成一条缝。
有人惊呼:“抢劫啊?
这么贵!”
“就是!
这不要脸的发国难财!”
李红梅被赵明磊扶着走过来,她额头擦破了皮,却仍不忘尖声指责。
摩的师傅不为所动:“爱坐不坐,这年头谁容易?”
众人吵吵嚷嚷讨价还价时,我大步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沓钞票:“十张大团结,我坐,现在就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赵明磊和李红梅。
摩的师傅眼睛瞪得溜圆,烟头掉在地上。
“向暖!
你哪来这么多钱?”
赵明磊冲过来想拉我。
“我们等等救援车,红梅脚崴了,我们得一起——你们慢慢等。”
我甩开他的手,利落地数出十张大团结塞给摩的师傅。
“师傅,能多快就多快,我要赶上第一场考试。”
“好嘞!”
摩的师傅麻利地发动车子。
赵明磊脸色铁青:“林向暖!
你就这么自私?
十年夫妻情分——是啊,十年夫妻情分。”
我跨上摩托车后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我成全你们。”
摩托车绝尘而去,后视镜里,赵明磊扶着李红梅站在原地,两人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愤怒,最后变成绝望。
因为再过半小时,考场大门将对他们永远关闭。
寒风刮得脸颊生疼,我却忍不住笑了。
上一世,我念着夫妻情分落得惨死下场。
这一世,我要他们活着,亲眼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登上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摩的师傅在前头大喊:“姑娘,抓紧了!
保准给你按时送到!”
黄浦江的风迎面吹来,带着大都市特有的汽油和灰尘味。
我抱紧帆布包,里面装着我的准考证和复习资料。
这一次,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最后一分钟,我气喘吁吁地冲进考场大门。
监考老师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的准考证,又抬眼打量我沾着泥点的蓝布褂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放我进去。
“抓紧时间!”
他压低声音呵斥道。
我抹了把汗,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下。
试卷发下来,铅字油墨的味道钻进鼻子,我忽然想起前世这时候,赵明磊就坐在我旁边。
我俩偷偷交换过鼓励的眼神。
可现在,我的座位旁边空空如也。
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那些题目我闭着眼都能答出来。
前世为了辅导赵明磊考大学,我把这些题翻来覆去讲了不下十遍。
想到这儿,我嘴角不自觉扬起个冷笑。
三小时考试结束,我第一个交了卷。
刚迈出校门,就听见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林向暖!
你个没良心的!”
只见赵明磊和李红梅两人狼狈地朝我扑过来。
赵明磊身上那件崭新的确良衬衫皱得跟咸菜似的,李红梅两条麻花辫也散了一半。
“大家伙儿评评理!”
李红梅扯着嗓子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她一个人坐摩托跑了,把我们撂在半道!
要不是她,我们咋会误了考试?”
赵明磊更是红着眼圈,活像我杀了他亲娘:“十年夫妻啊!
你就这么对我?”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有个挎着菜篮的大娘直撇嘴:“哎哟,这姑娘看着挺周正,心咋这么狠呐?”
我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摩托车突突声。
那个胡摩的师傅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车把上还挂着个军绿色水壶。
“放你娘的屁!”
他一口浓痰吐在李红梅脚边,吓得她直往后蹦跶。
“当时我明码标价,一张大团结一个!
这闺女掏钱爽快,你们俩抠搜得跟要割肉似的,现在倒来怪人?”
围观的人群“哄”地炸开了锅。
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小声嘀咕:“一张大团结是贵,可高考一辈子就一回……就是!”
摩的师傅来劲了,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大团结抖得哗哗响,“看看!
人家姑娘给了十张!
我老张说话算话,钱给够,刀山火海也给你送到!”
李红梅的脸涨得跟她的名字一个色儿,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赵明磊一把拽住我胳膊:“向暖,咱们回家好好说……撒手。”
我一把甩开他,转向摩的师傅道,“张师傅,劳驾再送我一程。”
老张麻利地发动摩托车,我抬腿跨上后座。
临走前,我故意提高嗓门:“对了,我爸在县供销社当会计,这十张大团结是他攒了三年给我读书用的——可不像是有些人,连考试钱都舍不得自己出!”
摩托车喷着黑烟蹿出去,后视镜里,赵明磊站在原地,脸色比死了三天还难看。
李红梅正跳着脚,冲着我的背影骂骂咧咧。
而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对象早就换成了他们俩。
风吹得我眼睛发酸,可我愣是没掉一滴泪。
上辈子我的眼泪流够了,这辈子,该轮到他们了。
高考结束后,我没急着回村,而是留在沪市倒腾起了小买卖。
凭着前世的记忆,我知道哪里的的确良布匹紧俏,哪家厂子的搪瓷杯有瑕疵但便宜。
一个月下来,我揣着三百块钱巨款和电台里查到的成绩单,这才踏上了回乡的土路。
刚走到赵家院门口,一盆泔水就泼到了我脚前。
“哎哟,我当是谁呢!”
婆婆王桂花叉着腰站在门槛上,裤脚还滴着脏水。
“这不是我们老赵家那尊贵的状元娘子吗?
听说你在上海发达了,还认得回家的路啊?”
我还没开口,隔壁张婶就探出头来:“桂花啊,你这媳妇可了不得,听说考试那天把明磊扔半道上了?”
“何止啊!”
李红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身上穿着我过年时新做的红格子外套。
“她花了十张大团结坐摩托呢!
明磊哥差点给她跪下都没用!”
村里人渐渐围过来,指指点点的声音像苍蝇似的嗡嗡响。
赵明磊蹲在墙角闷头抽烟,听见动静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他身上的劳动布外套沾满泥点,看来这些天没少下地干活。
我径直走过去,把离婚申请书拍在磨盘上:“赵明磊,签字吧。”
他猛地站起来,烟头掉在地上:“向暖,你这是……明磊哥!”
李红梅一把挽住他胳膊,“这种女人留着干啥?
自私自利不说,还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就是!”
婆婆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十年了连个屁都没放出来,我们老赵家要绝后啊!”
我捏了捏兜里的成绩单,冷笑道:“你们老赵家的种,可配不上我的肚子。”
赵明磊气得脸色煞白,当即拿起钢笔在纸上签字。
“离就离!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高贵!”
他潦草地签了名,转身就走。
李红梅得意地冲我扬了扬下巴,小跑着追了上去。
我收拾好包袱回到娘家时,天已经擦黑。
爹蹲在门槛上抽旱烟,娘正在灶台前抹眼泪。
“离了好,”爹把烟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明儿去公社把户口迁回来。”
娘拉着我的手直哆嗦:“可是闺女,离了婚的女人……娘,”我从内衣兜里掏出三张大团结塞给她,“这是我这月挣的。
等通知书到了,我带您二老去首都看升国旗。”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映得爹娘的脸明明暗暗。
最终他们还是含泪点了点头。
二月里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村里的大喇叭正播报着最新一批大学录取名单。
我蹲在灶台前帮娘烧火,柴禾噼啪作响。
“砰”的一声,院门被踹开。
赵明磊穿着崭新的蓝布棉袄闯进来,身后跟着穿红棉裤的李红梅。
“林向暖!
听说县里老刘家儿子收到沪大通知书了?
你的呢?”
我慢悠悠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急什么,邮递员还没到咱们村呢。”
“装!
还装!”
李红梅尖着嗓子,手指头都快戳到我鼻尖上,“全村就你没收到信,肯定是落榜了!
那十张大团结喂了狗都比给你强!”
外头看热闹的村民越聚越多,王婆子挎着菜篮子直撇嘴:“造孽哟,那钱都够娶三个媳妇了……”赵明磊突然红了眼,一把揪住我衣领:“把钱给我!
明年我和红梅去考,准能上清北!
你们林家不是有钱吗?
资助有志青年是光荣!”
“就是!”
李红梅趁机往屋里钻,“这种败家娘们有钱也是糟蹋,不如……啊——”她突然尖叫一声。
爹那把杀猪刀正明晃晃钉在门框上,离她鼻尖就三寸远。
我抄起火钳站起来:“赵明磊,去年除夕你家连白面都买不起,是谁……”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自行车铃响。
“林向暖同志在吗?”
两个穿绿制服的邮递员挤进人群,手里举着个印着金字的红信封。
是沪市教育局的加急专递!
全场霎时安静得能听见灶膛里火星爆裂的声响。
最年轻的那个邮递员扯着嗓子喊:“恭喜林向暖同志以总分98分的成绩,荣获上海市文科状元!
清北大学中文系录取!”
“咣当——”赵明磊踉跄着后退,重重撞在了门板上。
他疯子似的抢过通知书,手指头把纸面戳得哗哗响:“不……不可能……”
老邮递员皱眉夺回信件:“市里领导特意嘱咐要亲手交给状元本人。”
李红梅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红棉裤沾满了泥。
赵明磊脸色铁青,嘴里反复念叨:“398分……比第二名高30多分……”我轻轻抖开通知书,大红的清北大学印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爹娘静静站在堂屋门口。
娘用围裙抹着眼睛,爹手里的旱烟杆微微发抖。
我笑着把通知书递给他们。
爹伸手接过,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在纸面上摩挲。
突然,他扯开嗓子朝院外吼:“老刘头!
去把供销社柜台底下那挂‘大地红’给我点了!
要一千响的!”
围观的乡亲们“嗡”地炸开了锅。
李红梅这才如梦初醒,尖着嗓子叫道:“不可能!
她林向暖一个女娃子,怎么可能考第一?”
她一把拽住旁边看热闹的妇女主任:“张婶,您给评评理!
老刘家儿子回回考试都是公社第一,这回才考上沪大,她凭啥能上清北?”
这话像滴进油锅的水,顿时激起一片议论。
王婆子挎着菜篮子直撇嘴:“是嘞,女娃娃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几个年轻后生也跟着起哄:“该不会是抄的吧?”
娘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扫帚就要冲过去:“李红梅你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再敢污蔑我闺女,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我连忙拦住娘,轻轻拍着她佝偻的后背:“娘,您消消气。”
若是先动了手,可就落了下乘了。
我转头看向李红梅,故意提高嗓门让所有人都听见:“红梅妹子,现在可是新社会了,造谣诽谤是要吃官司的。”
“县公安局王局长前两天还来我家吃过饭,要不要我请他评评理?”
李红梅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脸涨得通红。
人群里的议论声也小了下去——谁不知道我爹跟县里的关系?
“再说了,”我从爹手里接过通知书,当众展开。
“这上头盖着教育部的大红章,还有清北校长的亲笔签名。”
“要不要去县里验验真伪?
车费我出。”
李红梅被噎得说不出话,脚下一趔趄差点栽进旁边的猪食槽。
赵明磊却没有伸手扶她,而是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冻得通红的手死死拽住我的棉袄下摆。
“向暖……你帮我补补课成不?
明年……明年七月,我还想参加考试……”我低头看着他冻裂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泥,突然想起前世也是这样下雪天,我熬夜给他整理复习资料,手指都生了冻疮。
“你做梦!”
我一脚踢开他的手。
人群中不知是谁“噗嗤”笑出了声。
赵明磊猛地站起来,脸上的卑微瞬间变成狰狞。
“林向暖!
你别得意!
你不就是走了狗屎运……”李红梅也冲过来,拽着赵明磊的胳膊:“明磊哥,求她干啥!”
她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这种没良心的女人,考上大学也是白搭!
走,咱们回家看书去!”
“明年咱们一定考得比她高!
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她拽着赵明磊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瞪我。
看热闹的乡亲们见没戏可看,三三两两散了。
王婆子挎着菜篮子直摇头:“啧啧,这世道,夫妻俩闹成这样……”
我搀着爹娘往屋里走,娘的手还在发抖。
堂屋的煤油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爹从樟木箱底掏出个铁皮饼干盒,指了指我的通知书:“闺女,这个得收好。”
娘掀开炕席,露出个暗格:“就藏这底下。”
这还是当年防土匪时砌的。
我把铁盒放进去,又压上两本红宝书。
窗外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老刘头举着根冒着烟的竹竿,笑得满脸褶子:“林家闺女给咱村长脸喽!”
我望着满地红艳艳的炮仗碎屑,突然就笑出了声。
往后的好日子啊,还长着呢。
三日后,我家院里支起了八仙桌,炖肉的香气飘出二里地。
爹特意请了公社的厨子来掌勺,连大队书记都端着搪瓷缸子来贺喜。
“老林啊,你们家闺女可给咱村争光了!”
书记拍着爹的肩膀,嗓门大得震耳朵。
正说着,院门“吱呀”一声响。
王桂花领着赵明磊和李红梅挤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半篮子蔫了吧唧的胡萝卜当贺礼。
娘脸上的笑僵了僵,但到底没说什么,由着他们坐在最角落的那桌。
酒过三巡,赵明磊突然端着地瓜酒凑过来,脸上堆着笑:“向暖,以前是我糊涂,这杯酒我干了,给你赔礼道歉。”
不等我回答,他就仰头一口闷了碗里的酒。
我正纳闷他这反常的热情,忽听茅房方向传来一声尖叫:“明磊哥!
我肚子疼得要命!”
李红梅弯着腰从柴火垛后钻出来,脸色煞白却眼神闪烁:“准是吃了不干净的……咱们快回去!”
他们交换的那个眼神让我心头一跳。
和前世他们合谋骗走我嫁妆时的贼样一般无二!
我撂下碗就往屋里冲,果然看见炕席被掀开,暗格里的铁皮盒大敞着,通知书不翼而飞!
等我冲回院子里时,哪里还看得见李红梅和赵明磊的身影。
我愤怒地捏紧拳头,声音都变了调:“乡亲们!
赵明磊偷了我的大学通知书!”
满院哗然。
老支书“啪”地摔了筷子:“真有这事?
走!
大家伙儿现在就去为你讨回公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赵明磊家冲去。
赵明磊和李红梅也刚刚回到家,连院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
我爹快走几步,拎起赵明磊的领子质问:“把向暖的录取通知书交出来!”
赵明磊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直蹦。
“什么录取通知书?
你少血口喷人!”
“我赵明磊再没出息,也不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
我盯着赵明磊那张虚伪的脸,冷笑一声:“好一个光明磊落!”
“既然问心无愧,那就让大家伙儿当场搜一搜!”
他们刚刚拿走,肯定还没有藏好,说不定还在身上。
果然,赵明磊脸色骤变,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李红梅眼珠子一转,突然“哎哟”一声瘫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疼死我了……他们这是要逼出人命啊……装什么装!”
我一把拽住她胳膊,“刚才偷东西的时候不是挺利索?”
手上使劲一扯,她贴身口袋里立刻露出通知书的一角红边。
王桂花听到声响,跑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
“没天理啊!
状元娘子欺负老实人啦!”
她边嚎边往我这边蹭,想挡住众人的视线。
我眼疾手快,一把将通知书从李红梅怀里抽出来。
大红的封皮上还沾着她身上的雪花膏味,边角已经被她紧张的手汗浸湿了。
我高举着通知书转了一圈。
“大家看清楚了!”
“这就是他们口口声声说没偷的‘赃物’!”
全场死寂。
王婆子拍着大腿叫唤:“哎哟喂!
这丫头手脚不干净啊!”
李红梅脸色涨红,突然“哇”地哭出来:“明磊哥让我拿的!
他说……说撕了通知书你就去不了首都……”老支书气得胡子直抖:“赵明磊!
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明磊面如死灰,抡起胳膊就要打她,却被我爹一烟杆架住。
“好你个赵明磊!
当年你爹在矿上出事,还是老子帮着收的尸!”
“如今你居然恩将仇报,这么欺负我闺女!”
王桂花这会儿才从人堆里挤出来,一巴掌扇在李红梅脸上:“丧门星!
早说了捡来的丫头养不熟!”
说完,她朝着我爹赔笑道:“老亲家,你别误会,一定是这个死丫头的主意,不关明磊的事。”
李红梅咬着嘴唇不吭声,任由王桂花颠倒是非。
赵明磊梗着脖子叫嚣:“娘!
你说这些干啥!
等明年七月,我考上……”我冷笑着打断他:“等你什么?
等你考上清北?”
“可惜啊,你怕是连专科线都摸不着。”
“放你娘的狗屁!”
赵明磊气得冲我挥拳。
我后退一步,从兜里掏出本皱巴巴的册子。
“教育部文件,明年起加考英语。
你们俩——认得二十六个字母吗?”
看热闹的村民哄笑起来。
李红梅突然疯了似的扑向我:“你得意什么!
等我和明磊哥——啪——”王桂花扯住她的后领又是一耳光:“还嫌不够丢人!”
说完,她拽着两人灰溜溜走了。
李红梅的棉鞋都跑掉了一只。
第二天,我家加了八桌流水席。
而我在门口立了块牌子:赵家人与狗,不得入内!
正月十六,我带着公社几个年轻后生去赵家搬我的嫁妆。
赵明磊不情不愿地搬出一口掉漆的樟木箱:“都在这了,拿了赶紧滚。”
我狠狠踹了一脚那樟木箱:“就这些?
当年我陪嫁的缝纫机呢?”
想当年,我陪嫁的都是村里最体面的好物件。
“沪牌”缝纫机、一对描金牡丹的搪瓷脸盆、十二床新棉花被,还有一块我爹用三张工业券换来的“东风牌”手表。
如今,却只剩下几件发黄的旧衣裳。
院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我恍惚又看见赵明磊他娘跪在我家堂屋的情景。
那年矿难后,他爹的抚恤金被矿上克扣,是爹带着战友们去讨说法。
爹可怜他们孤儿寡母,常常接济。
后来又看赵明磊老实上进,就把我许配给他。
能白得一媳妇,又能白得嫁妆,王桂花当然求之不得。
她当初捡李红梅回来就是打着童养媳的主意。
见我带着丰厚嫁妆进门,立刻变了嘴脸,让李红梅认了干亲。
我傻乎乎地把李红梅当作亲小姑子,大方地把自己的雪花膏、的确良都分享给她用。
谁知道却养出个白眼狼。
想到这,我气得红了眼。
“搜!
今天就是把房子拆了,也得把我的东西找出来!”
见我带人往里冲,赵明磊立马横在门前,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别找了!
你的那些东西,早卖了换粮了!”
我死死盯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笑出了声。
多讽刺啊——当年爹常说“明磊实诚”,如今这“实诚人”却连撒谎都不眨眼。
堂屋窗棂后,分明闪过一角熟悉的枣红色。
紧接着,李红梅从灶房钻出来,身上穿着我那件枣红呢子大衣。
那是爹托上海亲戚捎来的。
她尖着嗓子嚷:“林向暖你别欺人太甚!”
我一把扯住大衣下摆:“脱下来!”
李红梅死命挣扎,“刺啦”一声,衣襟裂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缝着的蓝布内衬。
王桂花也举着烧火棍冲出来:“反了天了!”
她抡起棍子就往我头上砸,我侧身一躲,她收势不及,直直朝前栽去。
眼前就是石磨棱子,我下意识伸手去拽她胳膊,王桂花也慌慌张张扑过来要扶。
就在我俩的手快要碰到一起的瞬间,王桂花突然脚下一滑,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在场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王桂花的后脑勺正正磕在院角的石磨棱子上,花白的发髻顿时被鲜血浸透,在雪地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红。
整个院子霎时静得可怕。
“杀、杀人啦!”
李红梅突然尖叫,一把拽住赵明磊,“明磊哥!
快去找大队长!”
我蹲下身想探王桂花鼻息。
手指刚碰到她脖颈,就被赵明磊狠狠推开。
“别碰我娘!”
他眼睛瞪得凸出来,“林向暖!
你害死我娘!”
半小时后,我被五花大绑押进公社革委会。
隔着窗户,我看见李红梅在跟治保主任比划,边说边抹眼泪。
赵明磊蹲在台阶上,把脸埋在掌心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公社的拘留室原来是粮仓改的,墙角的耗子洞还“嗖嗖”漏风。
我裹着单薄的棉袄蜷在条凳上,听见外头几个乡亲压着嗓子议论:“可惜喽……好好个状元苗子……听说王桂花当场就断气啦!”
听到这里,我猛地起身,拍响铁门:“我要见县公安局王局长!”
王局长是我爹最要好的战友,现在能救我的人只有他了。
没想到晌午时分,王局长就来了。
他一见我就笑了:“你是林家丫头?
老林当年背着我爬出战壕,这份情我可记着呢。”
我喉咙发紧,急道:“王叔,这事有古怪。”
“我明明扶住了王桂花,可她突然脚底打滑——太蹊跷了!”
王局长眼神骤然锐利:“我这就申请尸检!”
没等太阳落山,王局长就皱着眉头回来了。
他摘下大盖帽往桌上一搁,气愤道:“赵明磊那小子,死活不同意尸检,在公社办公室闹绝食呢!”
我心头“咯噔”一下。
若是没古怪,怎会死活不肯验尸?
这更加确定了我心中的猜想。
见我皱眉,王局长低声安慰:“丫头别急。
我已经连夜往省厅打了报告。”
我刚刚提起来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三天后,公社大喇叭突然中断了日常广播,刺耳的电流声里传来通知:“全体社员注意,现播送县公安局特别通报……”我踮脚从拘留室的小窗往外看,只见两辆绿皮吉普车卷着黄土驶来。
王桂花的遗体被摆在打谷场中央的条凳上,盖着块洗得发白的门帘。
法医老陈戴着胶皮手套,准备当众验尸。
“我不准你们动我娘!”
赵明磊突然暴起,却被两个公安死死按在磨盘上。
“闭嘴!”
王局长一警棍敲在磨盘上,震得赵明磊门牙咯咯响,“老陈,验!”
老陈的放大镜在王桂花青紫的脚踝上移动,突然定格:“大家看!”
他用镊子尖挑起一块皮:“鞋印纹路清晰可见,是波浪纹——王桂花不是被向暖丫头推倒的!
而是被人踢倒的!”
话音刚落,李红梅下意识后退一步。
王局长一个箭步冲过去,拎小鸡似的提起李红梅。
“不……不是……”李红梅嗓子眼挤出蚊呐般的动静。
王局长把她右脚往淤青上一按——严丝合缝。
人群“轰”地炸了。
张婶菜篮子都吓掉了:“天爷哟!
这丫头偷通知书那会儿我就说她眼珠子滴溜转不像好人!”
李红梅顿时瘫成烂泥,被拖走时指甲在黄土里犁出十道沟。
她反手抓住赵明磊的裤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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