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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婚小妻摁墙上,爹系老公他很馋!阮姜姜沈衡

启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然而刚按了几个数字,手机上赫然显示出裴望的名字!阮姜姜一惊,下意识看向沈衡。“这……”“老太太竟然是裴望的家人?”沈衡默不作声,拿过她的手机打给裴望。那头接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意外和兴奋:“姜姜?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这两天正想着约你见个面,咱们……”“现在立刻来医院。”沈衡冷冷打断他,“你家人在急救。”电话那头顿时陷入沉默。沈衡没管他,直接把电话挂掉。没多会儿裴望就赶过来了。李老太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刚刚从急救室里推进病房。裴望看了看阮姜姜和沈衡,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箭步窜到李老太身边。“外婆!外婆你怎么样?”“外婆?”阮姜姜又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平时刻薄又小气的老太太,竟然有裴望这么个外孙。医生将注意事项一一跟裴望说明白。“...

主角:阮姜姜沈衡   更新:2025-04-19 0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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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姜姜沈衡的女频言情小说《闪婚小妻摁墙上,爹系老公他很馋!阮姜姜沈衡》,由网络作家“启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然而刚按了几个数字,手机上赫然显示出裴望的名字!阮姜姜一惊,下意识看向沈衡。“这……”“老太太竟然是裴望的家人?”沈衡默不作声,拿过她的手机打给裴望。那头接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意外和兴奋:“姜姜?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这两天正想着约你见个面,咱们……”“现在立刻来医院。”沈衡冷冷打断他,“你家人在急救。”电话那头顿时陷入沉默。沈衡没管他,直接把电话挂掉。没多会儿裴望就赶过来了。李老太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刚刚从急救室里推进病房。裴望看了看阮姜姜和沈衡,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箭步窜到李老太身边。“外婆!外婆你怎么样?”“外婆?”阮姜姜又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平时刻薄又小气的老太太,竟然有裴望这么个外孙。医生将注意事项一一跟裴望说明白。“...

《闪婚小妻摁墙上,爹系老公他很馋!阮姜姜沈衡》精彩片段


然而刚按了几个数字,手机上赫然显示出裴望的名字!

阮姜姜一惊,下意识看向沈衡。

“这……”

“老太太竟然是裴望的家人?”

沈衡默不作声,拿过她的手机打给裴望。那头接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意外和兴奋:“姜姜?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这两天正想着约你见个面,咱们……”

“现在立刻来医院。”

沈衡冷冷打断他,“你家人在急救。”

电话那头顿时陷入沉默。

沈衡没管他,直接把电话挂掉。

没多会儿裴望就赶过来了。

李老太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刚刚从急救室里推进病房。裴望看了看阮姜姜和沈衡,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箭步窜到李老太身边。

“外婆!外婆你怎么样?”

“外婆?”阮姜姜又是一愣。

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平时刻薄又小气的老太太,竟然有裴望这么个外孙。

医生将注意事项一一跟裴望说明白。

“老人家身体状况还算不错,但是年纪大了,需要有人在身边。这次她摔倒,就有中风的迹象,要不是邻居送来的及时,老太太恐怕就没命了。”

裴望脸色苍白,紧紧咬着嘴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出院之后好好调理,定期来复查,再配合康复训练,应该能好起来的。”医生把单子递给他,“家属在这里签字。”

裴望机械的签上自己的名字,最后落笔的瞬间,眼泪也不由自主的落下。

沈衡瞥他一眼。

最讨厌男人唧唧歪歪掉眼泪了!

然而退出病房,等医生护士都走了,就剩他们三人的时候,裴望竟然趴在墙上哭出了声,肩膀一耸一耸,抽泣的不成样子。

阮姜姜于心不忍,想安慰两句,却被某人一把抓住小手。

男人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上前猛的一拍裴望的肩膀。裴望被他拍的一个激灵,回过头瑟瑟发抖,眼角的泪珠子还在。

阮姜姜觉得他可怜,又有点想笑。

“别哭了!”

沈衡粗声大气一声吼,整个走廊都格外安静。

裴望傻傻的看着他,还想啜泣两声,也使劲儿憋了回去。

“一个男人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你这样哭有什么用?”

“一点儿男人样都没有!”

阮姜姜挽着他胳膊,摇了摇,给他使个眼色。等裴望平静下来,她轻声对他说:

“沈衡说的也没错,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们?”

裴望低着头,沉默许久。

“她……是我外婆,但她不愿意跟我们住在一起。”

“姜姜,”他抬眼看看她,“你们住的那栋楼,其实是外婆的祖产。我外婆祖上,也算是海城的名门望族吧,只是到了后来,家族就败落了……筒子楼那一片,好几条街,曾经都是外婆家的,家族败落后不停变卖,卖到最后就剩了她现在住的那一间小屋子。”

“我外公很早就没了,是外婆一个人把妈妈带大的。”裴望坐在椅子上,后脑勺靠着墙,眼睛不知望向何处,喃喃说道,“我从小也没见过爸爸,所以我一直听妈妈的话……我妈拼下这份家业,吃了不少苦,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跟外婆矛盾很深。”

“我妈说过很多次要接外婆跟我们一起住,外婆都不愿意,她说要守着祖产,哪怕那栋楼已经破的不成样子。”

“妈妈一气之下,不准我跟外婆联系……但小时候妈妈工作忙,都是外婆陪着我,让我不管她,我实在做不到!”

“所以,”阮姜姜轻声问,“你就成了李婆婆的紧急联系人?”

裴望吸吸鼻子,“外婆年纪大了,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就让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没想到,今天是你们给我打了这个电话。”他苦笑,抬眼看着两人。

“姜姜,沈哥,今天谢谢你们了。”

“救人是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沈衡冷冷说道,“但你既然这么孝敬你外婆,怎么平时也不见你来看望她?”

“我……”

沈衡双手环抱胸前,表情严肃,寒凛的眼神盯的裴望浑身冷。

“我不是不想来。”许久,裴望小声解释,“是……”

“是你妈不让,对吗?”

裴望没有否认,沈衡快被他气笑了。

原来世界上还真有妈宝男这个物种!

还好,虽然他的老妈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女强人,但对他们兄弟几个从来不专横。

并且会有意培养他们独立性和决断力。

他在相对宽松的环境下成长,显然比裴望强多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又有一项超过白月光,哦不,白斩鸡了。

“裴望,”阮姜姜轻叹,“你是个成年人了,不能什么都听你妈妈的,你得有自己的判断力……我不应该评论你的家事,不过我觉得,常来探望一下老人没什么错。”

“我知道,我会的。”

裴望抬头看着阮姜姜,温柔一笑。

这个笑恰好落在沈衡眼中,他不由得浑身长刺,直接挡在自家媳妇儿身前。

“那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你外婆吧。”他拉起阮姜姜的小手,“我们先回家了。”

“沈哥!”

“还有什么事?”

“这次真的很谢谢你。”裴望目光真诚,对沈衡深深鞠了一躬,“同时……我也想替外婆跟你们道个歉。”

沈衡挑了挑眉。

“外婆脾气古怪,我知道她平时肯定没少得罪你们。就……就请你们看在她年纪大了的份上,别跟她计较了,好吗?”

阮姜姜樱唇轻抿,柔声道:“我的那份我可以不计较,但她之前说我老公的那些,我可不能替我们家沈衡做主。”

“老公,”她看向沈衡,“你能原谅吗?”

沈衡一怔,看着她流转的眸光,像是一片星辰闪耀。

他已经心动不已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原谅不原谅?他在心里偷笑,小媳妇站在他这边,还特意强调“老公”,跟裴望划清界限。

所以,那算什么白月光呢?早就黯然失色了吧!

沈衡握着她的手,眼底溢满温柔。

“原不原谅,我都听我媳妇儿的!”


被拒绝,是阮姜姜意料之中的。

她早有准备。

她没有收回方案,反而拿出了另一份。

“乔董事长。”阮姜姜不卑不亢,轻笑道,“我想您或许对这个也会感兴趣的。”

乔万峰半信半疑的看她一眼,拿过文件翻了翻,眸底掠过一道暗光。

再抬眼看向阮姜姜,小姑娘脸上那种尽在掌握的表情,让他不由自主产生了几分兴趣。

“别墅区是商业项目,一切追求利益最大化。作为利益伙伴,阮氏可能不够格。”阮姜姜轻声解释,“但我知道,乔董事长向来注重公益,这个廉租房的公益项目也是万峰地产今年的重头戏。”

“尽管没那么多宣传,不过从您一再延后竞标日期来看,您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远大于别墅区项目。”

乔万峰挑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之前我做过温馨花园项目,也是公益类的。”

“呵,”乔万峰一声冷笑,“就是偷税三十万的那个?”

阮姜姜脸上一热,硬着头皮继续说:“偷税……确实是我爸爸的错。”

“但这个项目前期是我做的,设计方案也得到了行业内的一致认可!”

乔万峰微微蹙眉,这话倒是真的。

那个设计方案他也看过,确实是用了心的。

比如采光,阮姜姜尽量调整窗户大小和朝向,在美观的基础上更强调实用性,并且不超预算。

海城冬季尤其潮湿,很多廉租房为了节省成本都只做一个小窗户甚至没有,而阮姜姜的设计却让每家每户都能晒到太阳。

她是真心在为这一个群体考虑。

想到这,乔万峰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不过那抹晦暗不明的神色,越发浓烈。

“乔董事长。”阮姜姜深吸一口气,“公益项目短期内肯定挣不到钱,但对一个企业长久发展来说是非常有利的。毕竟企业也要担负社会责任,社会形象好了,经济利益就会源源不断。”

“所以我今天来毛遂自荐,请乔先生定夺。”

“小姑娘,”乔万峰抿了一口茶,唇角轻勾,“你的魄力和才能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但阮氏这个牌子也是真的不行!”

阮姜姜心里咯噔一下,眸光暗淡下去。

“别墅区项目招标还没结束,廉租房项目招标还没开始。如果你能做到在两周内拿出这两个项目的设计方案并且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将其中一个给你做。”

“真的?”

乔万峰抿唇轻笑,继续喝茶。

阮姜姜向他深深鞠了一躬,上扬的嘴角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也有面临挑战的惶恐。

“乔董事长放心,”她坚定道,“我这就回去准备,两周之后,我一定拿出让您满意的方案!”

乔万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空荡的大楼里只剩了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眼神越发晦暗,许久,拿起手机翻出一条消息。

“乔总,那人就在海城,应该没死。你要是能把他带回京州,我家少爷保证万峰地产在一年之内成为建筑行业最大的上市公司!”

乔万峰的头靠在椅子背上,紧紧闭上双眼。

捏着手机,用力到骨节泛白。

他长舒一口气,眉心的结像拧起来的麻绳,心底的纠结也如同野草一般疯长。

回想宴会上见到沈衡的那一刻,他心里始终有疑虑。

会是他吗?

会是京州那边要找的人吗?

如果沈衡真是霍四少,那阮姜姜是否知情?

如果他把沈衡带回京州,就等于把人往死路上带……

听说傅成骥的弟弟就是这位霍四少。

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不等于是恩将仇报吗?

这样换来万峰地产的荣耀,真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乔万峰疲惫的捏捏眉心,想添点热水,却碰翻了茶杯。

杯子破碎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震撼。

他心头一紧,孤单的背影陷在惨白的灯光中,心底如窗外的月色,泛着凉意。

……

跟乔万峰见面后的第二天,阮姜姜就进入疯狂工作模式。

她卯足了劲儿想拿下这一单,不为别的,只为更多的钱和自由。

跟万峰地产合作利润肯定少不了,而有了更多的钱,她就有了更多的筹码,把妈妈从阮家接出来也指日可待了。

就算拿不下别墅区,能拿到公益项目也是好的。

有了名,利就不会远。

名和利,她总得有一样吧!

想到这,阮姜姜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下,在时针快指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竭力保持清醒。

“没必要这么拼吧?”沈衡端来一杯热牛奶,低声劝道,“凡事都应该先考虑自己的身体健康,一个项目而已,比得过身体重要?”

“我很快就画好了。”阮姜姜晶亮的双眸紧盯着屏幕,“你要是困了,你就先睡。”

“我不困,就是……”

沈衡欲言又止。

他看了看她那台二手笔记本电脑,又老又旧又笨重,卡的不能再卡,保存一个文件要老半天。

文件还有可能崩坏。

既然是做设计的,那公司为什么不能给她把工具配备齐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阮氏也不算个小公司,不可能连这道理都不懂。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那几个败家子是故意的。

故意难为阮姜姜,既想利用她拿下万峰的订单,又不给她该有的支持。

沈衡握了握拳头,棱角分明的脸庞透出隐隐怒意。

他想到自己那个笔记本,不仅超薄而且还是最先进的配置,速度快,拿着也轻巧方便,给她用不是正好?

他转身回到小屋,把门关上,打电话给许不言。

“我的电脑在你那,这两天找个时间给我送过来。”

许不言大晚上的忽然接到这种奇怪吩咐,已然见怪不怪。

他顿了一下,很快答应道:“好的。不过你……怎么突然要电脑?是你那边查到什么了?”

“不是,我有别的用处。”

“哦……”

“你在电脑上下载几个软件,其中一个软件是黄色图标,很好认,那是画图专用的,最好再下几个……”

沈衡说了一连串设计软件的名字。

“还有一些软件可以合成设计短片儿,你也下下来。”

然而此时许不言正身处京州某处地下室,他得到消息,这里藏着的药,跟当初从四少爷杯子里找到的药物残渣,成分惊人的相似。

于是他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偷偷潜入,只是没想到那位爷这会儿打电话。

地下室里信号很差,断断续续,声音不清楚。

沈衡的话传进他耳朵里就变成了:“你在电脑上下载几个……”

“黄色……图,最好……还有,片儿……”

“啊——?!”

许不言惊叫出声。

电话那头的沈衡皱皱眉头:“你喊什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阮姜姜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对上男人深邃的双眼。

她静静看着他,白天的阳光下,他的样子比昨晚稍有不同。

昨晚是暗夜独行的狼,今天早上这个就是迎着草原太阳奔跑的雄狮。

他应该是刚晨练完,穿着背心和运动短裤,背心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砖块似的腹肌若隐若现。

阮姜姜垂眸,乖巧的找了根毛巾递过去。

沈衡将手里的袋子搁在桌上。

葱油饼的香味一下子溢了出来。

“我出去跑步,顺便买了早饭。”他面无表情,“过来吃。”

“哦……”阮姜姜应了一声,刚要坐下,却发现他手中还有一只大口袋。

阮姜姜睁大眼睛,耳根又开始发热——那是一个大大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满各种各样的卫生巾……

“沈衡,这个……”

“给你的。”男人连眼皮也没抬。“这些,没买错吧?”

阮姜姜扯扯嘴角,岂止没买错,这是把人家店里的存货都搬来了吧?

而且他这一路上,就这样提着这只大袋子回来的?还是透明袋子!

这下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他媳妇儿在新婚之夜来大姨妈了!

阮姜姜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沈衡见她不说话,又见她一阵一阵怪异的表情,也有些不明所以。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大清早跑去买这个,已经够街坊邻居议论一阵了,虽然他不怕丢人,但还是不想跟别人多搭话。

所以买的时候什么也没问,直接把货架上的都拿来。

连收银员都觉得他奇怪又好笑。

对……他抬眼看了看阮姜姜,那个收银员就这种表情。

所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个……不用买这么多。”阮姜姜脸红,声音细细的,“还有,以后我自己买吧,这哪能用透明袋子,都是用黑袋子包起来不能让人看见的……”

“为什么?”

“啊?”

她差点儿怀疑他是故意这么问。

可看他的眼神单纯又无知。

她无奈的笑了笑,绕开这个话题,“今天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你……你跟我一起吗?”

沈衡一愣,转头看了看那一大包卫生巾。这不都买来了吗,还有什么要买的?

“我只有三天婚假。”阮姜姜继续说,“所以这三天得把家里的东西置办一下,然后把家收拾收拾……以后我们两个过日子,得有个过日子的样子,你说是吧?”

沈衡动作停住,听见“家”和“过日子”这几个字,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又抬眼看了看她,瘦的跟路边小流浪猫一样。她提过来的那只大行李箱,跟她简直不成比例。

除了那只大箱子,她没带来任何值钱的东西,更别提嫁妆了。阮家嫁女儿就是这么随便的吗?

沈衡心头一紧。

他不由得想平常人结婚都是什么样子的?

男方得下聘礼吧,听说有什么三金五金的,最起码也得有嫁衣婚鞋。这些,都是他应该买给她的。

沈衡握了握拳头,继续面无表情的吃着饭。

饭后沈衡依旧面无表情,扔下一句“水凉,我洗”,就把碗筷都从她手里拿过去了。

阮姜姜心里有些暖,以前在阮家,从没有人因为她在生理期就不让她碰冷水。

而这个仅相处了一天的男人,就能把这点小事记在心上。

……

阮姜姜其实没有打算他跟她一起出去买东西的,她列了个清单,买的都是些生活用品,她一个人能应付的来。

不过沈衡一直在她身后跟着,而且一声不吭,冷峻的脸配上那样一个大块头,走在街上倒是挺吸引眼球。

阮姜姜回头看他好几次,也摸不清他的想法,干脆不问。

现在时间还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想先去商场里逛逛。转到珠宝首饰区,那些名贵金货珠宝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她只站在橱窗前犹豫了一下,就赶紧开溜,连价钱都不敢看。

沈衡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难得露出一抹笑,再看看刚才让她犯犹豫的那个小金饰,还不到三千块。

他正想给她买下来,却听见对面奢侈品店里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哟,还真是姜姜姐!听说你结婚了,恭喜啊!怎么没把你老公带来?”


阮鸿义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就连阮老爷子喊他好几声,他都毫无反应,直到老爷子一拐杖敲他后背,他吃痛,才“哎哟”回了一句:“爸,什么事啊?”

“你还有脸问我?”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拐杖像舂米似的捣着地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

阮鸿义也不知所措。

他愤怒的看向两个儿子,而此时阮明轩和阮明淮,似乎比他更慌。

“我公司里有点事,今天来迟了。”乔万峰深吸一口气,冷厉的目光扫过阮家每一个人,“本想给老爷子敬三杯酒赔罪,可没想到一进门,就听见这个小兔崽子要报警抓我的救命恩人!”

“傅医生救过我老婆的命!”

乔万峰越说越激动,“谁敢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乔万峰过不去!”

众人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谁都知道乔万峰在海城是个黑白通吃的传奇人物,跟乔太太又是伉俪情深。

所以现在,谁敢动傅成骥一下,恐怕到不了第二天就从海城消失了。

“乔老板,别动气……”阮鸿义从一团混乱的大脑中勉强抽出几句话,“这,这都是孩子们的误会……”

“对了,姜姜在哪?姜姜!”

阮鸿义总算灵光一闪,想到阮姜姜,“快,快给乔老板解释一下……这,这两位都是你请来的贵客,你哥哥们并不认识,这才误会了!快去啊!”

阮姜姜抿着嘴唇,身侧的拳头紧握。

凭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只要有了烂摊子,都是她收拾?!

她抬眼,对上阮鸿义冰冷恶毒的眼神。

那种眼神仿佛在警告她,如果她不照做,她妈妈在家里就没好日子了。

然而看向梁辛时,妈妈眼中的信任和鼓励,又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阮姜姜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刚才指甲抠进手心里的疼痛渐渐消散。

她重新抬起头,直视着阮鸿义,一字一顿道:“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答应过的事我做到了,我问心无愧!”

“你……”

“人是我请来的,可祸是你们闯的,这个锅别想让我背!”

“阮姜姜!”

“我知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我不听话,您就用我妈妈来威胁我。”

“可今天我不想再当这个挡箭牌了。我竭尽所能,做了我能做的,你们还要我怎样?”

“今天在场的都是证人。”阮姜姜看着他,“如果我妈妈回到阮家后有什么事,所有人都能为我作证,您逃不过干系!”

阮鸿义瞬间脸色苍白,气的发抖。

他怒视着阮姜姜,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宾客中已经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那些苛待妻子的传闻原来是真的……

阮鸿义要面子,站在那里被人议论,就像被架在火上烤。

脸色越来越难看。

“呵,这是有什么误会!”乔万峰横了阮鸿义一眼,“就是你这两个败家子有眼不识泰山,眼珠子长到屁股里去了!”

“阮鸿义啊阮鸿义,虽然你养了两个混蛋儿子,但算你有福,养了个好闺女!”

他看向阮姜姜,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笑。

“人家肯为你爹这么费心思,你就该好好对人家,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阮鸿义怔怔站在那,脸上表情瞬息万变。

不愿意陪笑脸,又不敢发怒,不愿意顺着乔万峰,又不敢忤逆他。

然而寿宴还得继续下去。

几百双眼睛盯着,他为了面子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撕扯着脸皮,扯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

“是,乔老板教训的是!”阮鸿义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都是我这两个儿子不好……我家姜姜,听话懂事,孝顺长辈,工作上也无可挑剔,为阮氏尽心尽力,我……我确实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哼。”乔万峰冷冷嗤笑,不再理会。

傅成骥轻轻上前几步,抬头看着阮老爷子。

“阮爷爷,我家舅公没有写字,不过我来之前舅公说了,一定要把心意带到。”

老爷子经历过刚刚那一场混乱,早就吓坏了。

现在傅家大少爷竟然还恭恭敬敬站在他跟前,他两腿直发软,拄着拐踉跄着向前。

“不敢当,不敢当啊!”

傅成骥扶住他,脸上依然带着儒雅淡然的笑。

“阮爷爷,今天是您的寿宴,刚才那段小插曲不要放在心上。虽然舅公没写字,但我从小就跟舅公学习书法,如果您不介意,我为您写一幅字可以吗?”

阮老爷子连连点头,立即让人拿来笔墨。

傅成骥站在桌前,不慌不忙,从容而沉静。

不一会儿几个大字就写好——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字体骨骼分明,笔划刚劲坚韧,力透纸背。

在场的人无一不被他折服,纷纷鼓掌。阮老爷子更是高兴的差点儿老泪纵横。


“什么?”

阮姜姜愣了一下。

男人的侧脸略显深沉,而他在她面前,也是第一次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也是,就阮家这小水塘都那么多王八,何况那种深似海的豪门?

恐怕霍四少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暴风骤雨。

秋风将落叶扫起,带来阵阵凉意。

四周霓虹渐次亮起。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走在街上,阮姜姜一点儿不觉得凉,时不时偷看他几眼,心里又甜又暖。

不过……

他俩虽然结婚了,但他还没有正式表白过。他拉她的手,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因为是夫妻了,就可以肆无忌惮?

阮姜姜眉头一紧,小心思开始纠结。

她没谈过恋爱,听朱曼说,正经恋爱要从一句表白和一束花开始。

当时朱曼顶看不上裴望,就是因为裴望第一次跟阮姜姜见面时,没有花也没有表白,并且还带上了自己的妈,直接就开始像做生意一样商讨婚事。

可现在……

旁边这个男人也没有花没有表白,就把她娶到手了。

阮姜姜嘟了嘟嘴,这就是命,她命里就没带着男人的花和表白。

“想什么呢?”沈衡显然感觉到她慢慢松开的小手和低落的情绪。

在她松开手的一瞬间,他赶忙跟了上去,不由分说又牵起她的手。

她松开,他再牵。

然后从脑子里把刚才的场景都过一遍。

他没说错什么话吧?

没惹到她啊。

女人情绪都这么奇怪的?

这生理期……不是早就完了吗!

沈衡一头雾水,虽然弄不懂什么情况,但大手始终不松开。就像老鹰抓兔子,抓到手的哪有撒开的道理。

阮姜姜皱着眉头使劲儿挣,他就面无表情的使劲儿捏。

她越是挣脱,他捏的越紧。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他耳边传来阮姜姜一声痛苦的惨叫。

“啊——”

“我手要断了沈衡!”

……

阮姜姜是被沈衡抱着回家的。

她左手固定了一块板子,另一只手勾住他脖子,紧紧抓着他。

他抱她一点儿都不费力,像抱小孩一样单手就能抱起,空出来的那只手还能拎着从医院拿回来的跌打损伤药。

阮姜姜又瞪了他一眼。

现在她才明白,想刀一个人,眼神真的藏不住。

刚才在街上她是真的感觉到疼才要挣脱的!

谁知这男人哪根筋搭错了,她一挣脱他就用力,偏偏他力气大而不自知,而她的手又小又软……

到了医院,给大夫讲完了前因后果。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笑的大夫,此时忍不住了。

幸好骨头没有错位,只是扭到,问题不大,休养几天就好。

沈衡自知理亏,这几天特别殷勤,小心翼翼到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

甚至连阮姜姜的目光都不敢直视。

阮姜姜只需要躺在床上,饭来张口,尽管男人厨艺不高。

她又好气又好笑,尤其看到他那么大个头,围着她平时戴的围裙,围裙在他身上都快变成肚兜了。

“家里没吃的了。”沈衡低声向她汇报,“我出去买点菜,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吧?”

“没事,你放心。”

阮姜姜强忍笑意。

她只是伤了左手,没有任何不方便,可被他弄的她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沈衡看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摘了围裙快速下楼。

阮姜姜给阮明轩和阮明淮都发了消息,解释了寿宴当天字画会晚一点送到。但等了一会儿,没收到任何回音。

而这时传来敲门声。

阮姜姜愣了愣,下床开门,一见到外面的人差点儿惊喜的跳起来。

“曼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朱曼笑的阳光明媚,伸开双臂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小心碰到阮姜姜受伤的左手,她眼睛里掠过一丝震惊。

“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阮姜姜笑道,“就是扭着了,休养几天就好。”

“扭着了?”

朱曼脸上写满怀疑。

她听说跟阮姜姜结婚的男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暴力分子,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好像曾经还是个公子哥儿,家里破产之后一蹶不振,就走上了自甘堕落的不归路。

再看看阮姜姜的手……

身为律师的朱曼,有着比平常人更加敏锐的犯罪嗅觉。

这八成不是什么扭着了,而是被那畜生打的!

朱曼脸色蓦地变了。

但为了维护阮姜姜的自尊,她没有把心里的怀疑宣之于口。

而是用闲聊的口吻,告诉她很多家暴的案例。

阮姜姜听得入神,听着听着忽然听出朱曼的弦外之音。

“曼姐……”她哭笑不得的问,“你该不会以为我这手……”

“姜姜,不管怎样,我都是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朱曼严肃的看着她,“刚才我也告诉了你很多取证方法,家暴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得自己留个心眼!”

“曼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了,我不能多留了。”朱曼行色匆匆,“今天我是路过海城,顺便来看看你。现在我该走了,下午的飞机,这次去的是山区,那里有几起留守女童的官司,我必须去看看。”

“姜姜,”临走前朱曼还是不放心她,“山里信号不好,这次我可能去挺长时间的,你要是需要我又联系不上我的话,就联系我弟弟吧。”

“你弟弟?”

阮姜姜跟她认识这么久,确实对她知之甚少。

甚至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

“我弟弟人不错。”朱曼笑起来,“要不是你悄无声息的结了婚,我真想让你当我弟妹!”

“曼姐,别这么说……”

阮姜姜看得出来,朱曼确实是误会了沈衡,而她也不想以已婚的身份,跟人家的弟弟纠缠不清。

“曼姐,沈衡对我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她诚恳的看着她,“至于你弟弟嘛,下次你带他来,我跟沈衡一起请你们姐弟俩吃个饭,大家不就认识了嘛!不必单独给我他的联系方式。”

“阮姜姜!你这人……”

“曼姐!”

阮姜姜撒娇的晃着她胳膊,甜甜的笑像是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我知道曼姐是为我好,不过现在真的不需要……嘿嘿,你就安心去打你的官司,安心做侠女去行侠仗义!等你累了打不动了,就来我家,我跟沈衡一起欢迎你啊!”

朱曼嗔怪的瞥她一眼,实在拿她没办法。

她笑了笑,在阮姜姜头上戳了一下,无奈叹道:“你啊!”

“要是那个败家子哪天对你不好了,你真不考虑别人?”

“我弟也挺优秀的,当然了,在我眼里,还是你最优秀!”

“姜姜,婚姻大事真得慎之又慎!结几次离几次都无所谓,关键是找到那个对的人!是不是?”


沈衡话音未落,阮姜姜拦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低头看看,她买的东西很齐全,是个挺会过日子的小女人。

而这堆东西里竟然还有几罐啤酒,是给他准备的。

沈衡不由得勾勾唇,随即一丝担忧浮上眼底。她这么急急忙忙是要去哪?再碰上刚才店员那种人,她能应付过来吗?

……

阮姜姜顶着大太阳站在阮家大门外好久,才有佣人懒懒散散的走过来给她开门。

她们向来就是这样对她的,门铃总得摁上十几遍,总得让她在门外站上半个多小时,她们总得在屋子里嘲笑她一番才把她放进来。

所以阮姜姜从中学起就住校了,六人间的宿舍虽然拥挤却不会有人不让她进门,而偌大的阮家别墅,根本没有一平米是属于她的。

但今天她回来,完全是为了妈妈。

在超市的时候她接到妈妈梁辛的电话。

梁辛痛哭着问她为什么要嫁给沈衡那样的人,为什么瞒着她,在她住院期间就擅自做主,做了这么大的决定。

“姜姜,你会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的!妈妈宁可病死,也不能让你跟那种人过一辈子!你给我回家去!”

阮姜姜鼻子一酸,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妈妈病死?就算前面是个火坑她也会跳的。

然而这两天相处下来,她并不觉得沈衡是个坏人。她劝慰梁辛,天无绝人之路,她肯定是嫁对人了,妈妈的病也会好起来。

就在这时她从电话里听见护士的声音:“梁女士,您的欠费已经超过两个星期了,您想想办法,这一阶段的药可不能停啊!”

阮姜姜耳朵里嗡的一声,急匆匆跑到医院看见被病痛折磨的妈妈,心里像被什么揪住那样疼。

她早该知道继父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可她竟然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以为自己牺牲终身幸福,真的能给妈妈换来一线生机。

在医院里阮姜姜碰到张婶,她是这个家里唯一对她们母女尊重和照顾的老佣人。

“姜姜小姐,其实……你姑姑是给了你嫁妆的。”张婶一脸为难,吞吞吐吐,“你姑姑虽然常年在国外不回来,但对你的事情还是惦记着。你嫁到沈家,她觉得委屈了你,就给了一份嫁妆,有三十万呢,但她不知道你的账户,就让大少爷和二少爷转交给你。”

“姜姜小姐,要不你先把这钱要来,给太太付上医药费?”

……

阮姜姜深吸一口气,在几个佣人鄙夷嘲讽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进阮家大门。

一进去就见院子里停了一辆新车,还是个不错的品牌,艳丽的火红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每一道光仿佛都在告诉别人它身价不菲。

大哥阮明轩和二哥阮明淮坐在客厅里,见她进来眼皮都不抬,只当她是空气。

阮姜姜走到他们跟前也没多废话,开门见山说道:“我是来要我的嫁妆的。”

阮明淮这才用正眼看她,只是那眼神充满敌意和轻蔑。

他应该是这个家里最讨厌她的人,阮明轩完全继承了父亲的道貌岸然,尽管讨厌阮姜姜,但有时候还会做做表面功夫。

只有阮明淮,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从小就以欺负这个后妈带来的妹妹为乐,打骂都是家常便饭,有一次大雪天他甚至把阮姜姜拖到门外,故意让她穿着单衣站在雪地里不给她开门。

那次阮姜姜高烧引起肺炎,差点儿危及生命,直到现在还有后遗症。

“哟,嫁妆?”阮明淮冷冷一笑,“什么嫁妆,大哥你知道吗?”


阮姜姜已经好几天没搭理沈衡了。

自从在他电脑里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就总躲着他,连他的眼神都不敢触碰。

其实阮姜姜对他也挺愧疚的,无论他电脑里有什么,那都是人家隐私,就这么明晃晃的给人挖了出来,总有种挖了人家祖坟的感觉。

所以阮姜姜的躲避,大部分原因是出于此。

但沈衡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是那些小视频毁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好色之徒。

直到这天阮姜姜又顶着黑眼圈加班到半夜,沈衡再也顾不得她的疲惫,直接把人手腕一拽,小兔子猝不及防猛地撞进他怀里。

还没等阮姜姜反应过来,只听头顶传来低哑的声音:“我能解释两句吗?”

她脑袋里一片懵。

第一反应是刚才想到个不错的飘窗设计,被他这一打岔都弄没了!

紧接着的反应是……他要解释?

解释那些片儿的来源?

阮姜姜眸色一变,小脸开始发烧。

“不……不用了。”她低着头,有些局促的小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乱翻你电脑的……这都是你私人的东西,我乱翻出来还跟你发脾气,现在想想……我也挺不对。”

“什么?”

沈衡吃惊,接着暗喜。原来小姑娘没把他当成变态,这些天的躲避,都是因为自责?

许久没听见男人的声音,阮姜姜心慌的很,十根手指来回捏,继续低声道:“其实,我……我也懂一点这些事。”

一边说着,她心跳一边凌乱。

“那个……食色性也,我知道,一个正常男人总有这种需求。这是你的隐私,而且是结婚之前的隐私,我不该翻出来的。”

沈衡越听越惊喜,没想到她还站在他的角度考虑?

“但是,一码归一码。”阮姜姜抬起眼睛,单纯且认真的吐出每一个字,“我翻你的隐私是不对的,可你……你以前的生活也确实挺堕落。”

“!”沈衡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种东西,不健康!看多了想多了都伤身体!”小白兔继续训诫,“沈衡,结婚之前的事我不管,但现在我是你妻子,我就不允许你再看这种不健康的东西!”

“……”

“当然,我也不要求你一次全都删掉,毕竟上瘾之后戒断也挺难的。你就一个盘一个盘的删吧,保证以后再也不看,我监督你!”

“……”

“沈衡。”小白兔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家里的事对你打击挺大的,可咱们要振作起来。你要是精力旺盛用不完,咱们可以去晨跑,去爬山,你不是还有沙袋和拳击手套吗?这些你都可以用起来的!”

“……”

沈衡怔怔看着她,她目光里散发着美好的光泽,让他哭笑不得。

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臣妾百口莫辩。”

沈衡扯扯嘴角,叹了口气。“现在话说开了,所以……你算原谅我了吗?”

“原谅?”阮姜姜一愣。

沈衡的心微微悬起。

然而下一秒阮姜姜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手,拇指在他略微粗糙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她像一道月光照进来,从此他的世界翻天覆地。

“傻瓜!”她轻笑着,“我从来没有怪你啊!说什么原谅?”

沈衡整个人像是被定住,呆呆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阮姜姜笑了笑,转身将设计稿放在桌上,刚准备收拾,忽然有股力量从身后将她牢牢裹住。

她愣住,刚刚恢复正常的心跳,频率又变得不可控。

“沈衡,你……”

“你没有怪我,是吗?”

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人从背后圈住她时,需要弯下腰。他贴在她身后,大手温柔环住她,下巴颏抵在她肩膀上。

他深吸她身上的香味,松弛而满足。

沈衡磁性的声音,温暖而低沉。“姜姜,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不会怪我?”

她拍拍他的脸,抿唇轻笑。

“如果将来你发现我不是沈衡……你也不会怪我?”

“嗯?”

她转过身看着他,神情错愕。

沈衡轻轻一笑,将她拥抱入怀。

“你刚才说什么呢?”阮姜姜好奇,“什么叫你不是沈衡?那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丈夫。”男人在她耳边低声吐出几个字,“永远都是。”

阮姜姜不懂他眼底涌动的复杂情绪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在他的怀抱里,她永远都是最安全的。

“对了,”沈衡松开她,露出痞坏的笑,“你刚刚说我精力太旺盛的话就怎么样?”

“就……就一起晨跑,爬山……”

“还有一件事可以一起做。”

阮姜姜秒懂,脸唰的一下红透一片。

“要不……那些片子留几个?”男人目光越发狡黠。

“沈衡!”

阮姜姜用力捶他。

男人也笑起来,他本来就是逗她的,他也知道她不经逗。

只是没想到又一次把小兔子逼急了,脸红的像滴血,在他怀里张牙舞爪的打人。

反正他皮厚不怕打,不过还是哎哟哎哟的叫唤装作被打疼的样子。两人你来我往的闹,阮姜姜被桌子腿绊了一下,差点儿脸着地!

就在沈衡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时……

两人还真听见咕咚一声闷响!

阮姜姜瞪大眼睛。

绊倒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然而她安安稳稳倒在沈衡的怀里。

两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看向天花板。

老房子隔音差,楼层基本都是用的预制板,薄薄的一层,谁家有个什么动静,整栋楼都能听见。

刚才那一声动静不小,他俩已经听见有几户人家开门,走廊上也有了脚步声。

沈衡猛然警觉,脑子里飞速闪过他曾被人暗算的画面……

那些蠢货没能下药毒死他,所以派了杀手?

他咬咬嘴唇,脸色瞬间阴霾,眸底涌动的狠戾与杀气像滚滚乌云,酝酿着一场风暴。

阮姜姜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缩在他怀里小声说:

“这声音……好像就在我们头顶。”

“你待在家,把门窗都关好。”他按住她肩膀,“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

“沈衡……”

“别出来!”

男人甩下三个字大步离开,阮姜姜提心吊胆的愣在原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砰的一声,把两人从炙烈浪漫的空气中拉回现实。

沈衡脸色一变,迈开长腿往门口走去。

他心里有气,脚下带风,非得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敲门。

哦不,是砸门!

这声音大的,就像什么重物砸上来了一样。

阮姜姜有些怕,担心是上次那些债主又来找麻烦,又怕沈衡跟他们打起来,便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

沈衡猛一开门,凶悍的模样把走廊上几个工人吓了一跳。

连同被吓了一跳的,还有李老太。

李老太低呼一声,刚要发作,一见是沈衡,硬生生把骂人的话吞回肚子里。

男人目光如炬,冷笑几下,“原来是李婆婆。”

“怎……怎么了?”李老太虽然打怵,但气势上不能输,冲他瞪瞪眼睛,“我家门让你拆了,我换个新的不行啊?”

沈衡阴沉沉的看着她,没出声。

李老太底气不足的补上一句:“刚才是这些人毛手毛脚的,在你家门上撞了一下……”

楼道狭窄,又没个电梯,几个工人扛着一扇笨重的防盗门上楼,难免磕磕碰碰。

刚才那一声响,正是新防盗门碰上了沈衡家的门。

沈衡瞥了她一眼,不屑跟老太太计较。

而老太太又开始了得寸进尺的输出,先是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一边往上走一边碎碎念叨:“成天黑着一张脸,张飞都没你黑!”

“认识的管你叫沈衡,不认识的人家管你叫阎王!”

“也不知道小媳妇怎么跟你过日子哟——”

“你可小心点,你小媳妇早晚被你这鬼样子吓跑!”

沈衡听得心里窝火。

但他一个大男人真跟老太太吵起来,实在挺没面子。

就在他想把门一关回屋躲清净时,那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李婆婆,您换门啦?这次这个防盗门看着很结实,不会一拽就拽下来了哈?”

沈衡一愣,伴随着这个声音,还有一个小脑袋从他身后探出,调皮的笑了笑。

李老太上了一半楼梯,猛地停住脚步,转过头狠狠盯住阮姜姜。

阮姜姜继续笑道:“李婆婆,这几位工人师傅给您把门扛上来也怪累的,就让他们歇歇吧!安装的事儿交给我们家沈衡!”

“我们家沈衡虽然长得凶,但人可是热心肠!保证给您安的漂漂亮亮的!”

“老公!”阮姜姜看向沈衡,“快,远亲不如近邻,帮李婆婆安门去!”

沈衡咧嘴一笑,声如洪钟,“得嘞!”

说着一伸手,准备从工人肩膀上把门拿下来。

“要死啦!”李老太拍着大腿,声嘶力竭,“沈衡你要死啦!你你你,你敢再碰我的门,我撞死在你家门口!”

沈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清冷锋利的目光带着嘲讽,一个眼神的压迫感,足以让老太太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楼上。

“都杵在那干什么!赶紧上来给我安门!”

几个工人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搬着门往楼上走去。

沈衡和阮姜姜互相看着,同时笑出了声。

这小女人一会儿是小白兔,一会儿是小狐狸,一会儿乖巧善良,一会儿憋着坏对付老太太。

他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深意。

回到屋里关上门,阮姜姜这才坐下来吃早饭。她小口小口嚼着面包,抹一点点蓝莓酱,吃的格外秀气。

沈衡皱皱眉。

这人像小兔子,怎么饭量也像小兔子呢!

阮姜姜感受到了男人的注视,停下来抬头看他。

这一看,便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她刚刚正常的心跳,又开始以不正常的频率跳动。

沈衡也觉得脸上热乎乎的,又想打破尴尬,于是坐到她对面,装作若无其事的闲聊:“对了,刚才你去惹那老太太干嘛?”

“嗯?”阮姜姜一愣。

“你,你不是说过吗。”沈衡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不要惹老太太,免得她犯病讹咱。”

现在,他说“咱”这个字也说得相当顺口了。

阮姜姜抿唇,声音软软糯糯的,“谁……谁让她嘴巴坏那样说你的?我才不管她犯不犯病,不骂回来,我心里这口气下不去!”

“再说,”小女人又笑起来,“我看这老太太不像会自找麻烦的。上次你把她家门弄成那样,这次为了她的新防盗门,她也不敢犯病!”

沈衡也咧开嘴,两人的笑声回荡在这充满阳光的小屋子里,初秋时节的凉爽飘了进来,外面的天空也更蓝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爷爷的寿宴越来越近。

而阮姜姜找遍了能找的人,字画的问题依然解决不了。

阮姜姜在家里愁眉苦脸,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裴望?”她愣了愣,小声自言自语,“怎么又打来了……”

正在厨房收拾卫生的沈衡噌的一下窜了出来,瞬移到她面前,两只狼眼死死盯着她手机。

阮姜姜干笑两声,正想着拒接,谁知男人眼神示意,沉沉吐出一个字:“接!”

阮姜姜有点儿无语。

这男人又犯毛病,一碰到裴望就不正常。

不过也好,这次接了,也按免提,当着沈衡的面跟裴望把话说清楚。

“裴望,”她接起来,一字一顿道,“我不是说了,以后不要再打给我了吗?我已经……”

“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裴望说的很诚恳,“你结婚,我都没随礼,按理说应该给你准备份礼物的。”

“不用了。”

“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到你楼下。姜姜,这个礼物你一定要收,我知道你在为什么烦恼,我……我以前对不起你,现在我想为你解决这个烦恼。”

“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阮姜姜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裴望笑了笑:“我知道,你担心沈哥误会是吧?”

旁边的沈衡猛地睁大眼睛。

喊谁沈哥呢?谁是他哥!

“没关系的姜姜,我给你把礼物送上去,沈哥在家的话,正好也拜访一下沈哥!”

阮姜姜转头看一眼沈衡那黢黑的脸……

“真,真不用了裴望!我和沈衡……”

刚想说个不在家,结果耳边传来沈衡的粗嗓门:“让他来!”

阮姜姜眼神一变。

沈衡一把拿过电话,像狮子呲牙一样露出他的八颗白牙,笑的皮动肉不动。

“裴望是吧?哈哈哈……欢迎欢迎!今天中午就留在这吃饭,别客气!”


裴望眼睁睁看着这两人,意识到自己很多余了。

他讪讪一笑,表示完歉意和谢意后,挠了挠头,目送他们离开。

若说他对阮姜姜没有想法,这连他自己都不信。

尽管她已经结婚了,他也嘴上说着结了婚还能做朋友,但始终是不甘心。

那是他第一个心动的女孩,也是他错过一生的遗憾。

他总觉得阮姜姜跟沈衡不会长久,总想着如果有一天沈衡做了对不起阮姜姜的事,无论怎样他都要在心爱的女孩身边守护,把她重新抢回来。

然而现在看来……

这个概率似乎有点小。

阮姜姜很依赖沈衡,沈衡也在竭力呵护着阮姜姜。

他们站在那,就是很养眼的一对,天造地设一般。

裴望叹了口气,无尽的失落感从心底浮上来。

……

走出急诊大楼,阮姜姜牵着沈衡的手走在医院的小路上。晚风习习,星光点点,这个夜晚很安静也很温柔。

她看着地上被星光拉长的身影,两人贴的很近,中间没有一丝缝隙,她笑了笑,脸颊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满眼都是她的沈衡,自然没放过这个笑。

他猛然停下脚步,与她面对面站着。两人四目相对,心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愫。

夜色轻柔,空气里除了凉意,还有香甜。

阮姜姜有些羞涩的避开他目光,勾起的嘴角却不曾落下来。

“对了,有件事想跟你说。”男人声音低沉。

“什么事?”

沈衡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她手心里。

阮姜姜一愣。

男人眼中的宠溺就像漫天的星光,落的哪哪都是。

“我有工作了。”他低声道,“这是工资卡,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

“什么?”阮姜姜意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找工作了?找了个什么样的工作啊?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沈衡笑起来,这一连串的问题总得一个一个回答。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在遇到她之前,躲在沈衡这个壳子里时,他根本没想过找工作。

他不需要工作,他只需要韬光养晦。

可遇到她之后,他想让她安心,想让她不要每天为家里的琐事精打细算。

他知道她希望他有个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

他也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小姑娘,怕伤了他自尊心,从不提工作的事,主动承担养家的责任。

可是,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现在给她的是工资卡。

以后给她的是京州霍氏……

沈衡笑了笑,轻声说道:“就是这两天,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试着出去面试了,没想到还真有地方收我。”

“工作地点是一家车行,我……负责修车。”

“修车?”阮姜姜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这工作累不累啊?”

沈衡心头一暖,她最先关心的是他累不累,而不是能挣多少钱。

“不累。”他嗓音低哑,眼底的温柔如泉水,汩汩往外冒,“我以前改装过赛车,这些事对我来说手到擒来。”

“真的啊?”阮姜姜崇拜的看着他,“没想到我老公这么厉害!”

沈衡轻笑,修车就算厉害,那她要是知道他从前干过的那些事,岂不是要把他崇拜到天上去。

传闻中的霍氏四公子,可不是只会赚钱的商人。

皇家理工的机械工程专业,毕业率是地狱级别的,而霍氏的四公子当年以全优成绩一次通过,创下这所学校迄今为止都无人超越的纪录。

同时进修的航天工程专业,也交出了一份耀眼的成绩单。

正是因为精通这些,霍家某些败类在他的车上动手脚,在他的游艇上动手脚,在他的私人飞机上动手脚,都被他轻松识破。

有问题的车子轮船飞机,全被他不动声色的送给那些想害他的人,让那些人自食恶果。

唯独这一次没防住被人下药。

不过他也挺感谢那个给他下药的人。

要不是这一劫,他还遇不到要相守一生的阮姜姜。

沈衡静静看着她,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庞。阮姜姜前一刻还兴奋而聒噪,在他的大手触碰她的瞬间,她一下子安静了。

她弯弯的嘴角,感受到他指尖的粗粝,他轻柔摩挲她的唇瓣,拇指慢慢描出那精致小巧的轮廓。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滚烫的气息。

阮姜姜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沈……沈衡……”

“以后,我来养家。”男人炙热的呼吸在她耳边,“一定把你养的好好的!”

阮姜姜心里甜成了水蜜桃,垂着眼皮笑起来。

沈衡主动抱住她。

现在他们的拥抱越来越自然,她也越来越依恋他怀里的温度。

“这工作就是有一点不太好,每天跟车子打交道,可能弄的满身都是机油,脏兮兮的。”

沈衡说道:“所以我回家之前得先在车行洗个澡,换了干净衣服回来。有时候活儿多,就会回来的比较晚,你……”

“你回家洗澡嘛!”阮姜姜抬起小脑袋,“家里又不是不能洗。”

“家里那个热水器,烧热水太慢了。”

“那也得回家洗!”

阮姜姜虽然没去过什么修理厂,但她能想象的出沈衡干活干的热火朝天的样子。

干热了把衣服一脱,就穿一个背心,健硕的肌肉露在外面,背心贴在身上,肩宽腰窄……

上回从他电脑里翻出来的小视频,好像有一段就是修车工和女主在车子前盖上……

修理厂不光都是男人,也有虎视眈眈的女人吧。

这要是沈衡在外面洗澡,她怎么能安心?

阮姜姜猛的脸红心跳,一个激灵!

她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啊!

“你怎么了?”男人觉察到她的异样,“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阮姜姜调整急促的呼吸,“总之,你必须回家洗澡!我提前给你烧好热水拿好干净衣服,让你一到家就能洗!”

“哦。”他点点头,接着露出坏笑,凑到她耳边,高高的鼻尖若有若无的蹭着她脸颊,哑着嗓子故意问她:

“你给我拿干净衣服?”

“是啊!”

“你知道我内裤放哪?”


阮姜姜傻了眼。

那头电话还没挂,而沈衡像是故意的,嗓门比平常要大上好几个分贝。

“裴望,今天中午一定在这吃饭!就当是补上请你的喜酒!”

“不过先说好,来就来,什么都别带,不然我可跟你不客气啊!”

“媳妇儿,马上出去买菜,今天中午我给裴兄弟露一手!喝两杯!”

阮姜姜目瞪口呆,听不清裴望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能听见沈衡快要掀翻房顶的爽朗笑声。

……

快到中午的时候,裴望果然等在筒子楼下。

阮姜姜刚好买菜回来,就把他一起带了上去。进门之后,阮姜姜瞳孔又地震了一下。

就她出去买菜这么一会儿工夫,沈衡把两间屋子收拾的窗明几净,地板亮的能反光,阳台那玻璃更是擦得……让人看不到那还有块玻璃。

此时沈衡正在阳台上晾衣服。

阮姜姜瞪大眼睛,他竟然还洗了衣服!而那堆衣服里,有她的……

她一下子红了脸,手里的菜往桌上一扔蹭蹭两步跑进阳台。

“你……干什么!”她咬着牙,瞪着他,慌忙从他手中夺下自己的内衣,低声道,“客人来了,赶紧出去!”

沈衡微微一笑,眼角余光瞥见那确实杵着个人。

文质彬彬,比女人还白,戴个眼镜,正冲他礼貌而尴尬的笑着。

他不理会,抬手摸摸阮姜姜的小脑袋,声音温柔,笑容宠溺,“买这么多东西,让我下楼给你拎多好!”

阮姜姜看不懂他这秀恩爱的操作,皱皱眉吩咐他:“把东西放进厨房吧,收拾一下,一会儿我来做饭。”

“有老公在,不能让媳妇儿累着!”

“沈衡你没事吧?”

“哟!”男人抬高声音,长腿一迈走出阳台,“这就是裴望吧!”

裴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求助的目光看向阮姜姜。

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他,使劲儿一握!

裴望觉得自己手指头都要碎了。

“兄弟,初次见面,来我家不用拘束,就像到自己家一样,随便坐!”

裴望哪里敢坐,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看着他,拼命挤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

这人……

真高,真凶,真猛。

也真够糙的。

裴望看看自己,都穿长袖衬衫了,这男人还一件工字背心套身上。

刚才握手的时候,他也明显感到男人掌底的火力。

他觉得男人生错了地方,应该一身戎装,戍守边疆,就这样的往那一挡,谁还敢犯我领土分毫啊……

沈衡盯着他,眼神由清冷变得轻蔑,再变得染上几分笑意。

他一看就知道,裴望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当然不是指打架,而是在阮姜姜心里的地位。

就算裴望在阮姜姜心里有一席之地,他也会让这白月光变成黑历史!

沈衡笑了笑,立即拿出男主人的架势,“媳妇儿,快给客人泡点茶。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厨房把东西收拾收拾!”

阮姜姜看着他钻进厨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男人站在这,屋子都变小了。

她抬眼看了看裴望,他总算放松了点,身子不紧绷了,脸色也好看不少。

阮姜姜泡了茶,拿出几个玻璃杯放在桌上,“裴望,坐会儿。”

“呃……好。”

裴望四下环顾。

这两间小屋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差。他自小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刚才站在筒子楼下他恍惚了一阵。

他不敢相信,阮姜姜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跟沈衡结婚的。

他心口发紧,眼眶发涩。

鼻子一酸,差点儿在阮姜姜面前掉眼泪。

“你怎么了?”阮姜姜泡好了茶,倒出来一杯,抬眼就看他神情不对劲儿。

裴望低着头,吸吸鼻子,声音哽咽的讷讷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阮姜姜一愣,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姜姜,你是个好女孩,是我对不起你。”裴望嗫嚅道,“当初我不应该只听我妈的,我应该更坚定一点,这样……这样你就不用在这里过苦日子了。”

阮姜姜抿唇,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男人都怎么了?

她对过去都已经释怀了,可一个沈衡,一个裴望,个个揪着她这点过去不撒手,还是不是男人了!

“裴望,我想我们之间真的有些误会,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吧。”

阮姜姜把杯子放下,一双大眼睛如透亮的水晶,坦然到没有一丝杂质。

“我并不觉得嫁给沈衡有什么不好,结婚后这些日子他对我很照顾,我过得挺幸福的。”

“裴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口口声声把我当朋友,那现在朋友有个要求,就是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过去,行吗?”

裴望看着她,纠结的搓了搓手。

他对她是有私心的,而且他认为自己除了太听老妈的话之外,其他还真没什么缺点。

他本以为只要慢慢跟老妈磨,总有能说动她的一天。

然而还没等到这一天,喜欢的人就成了别人的新娘。宁可跟那个败家子住筒子楼,也不肯等他给她幸福。

裴望鼻子又是一酸。

既然人家已经做了决定,那他再纠缠,就显得太不君子了。

况且阮姜姜也说了,大家还是朋友。

裴望胡思乱想着,有些心神不宁,端起那杯茶水就喝了一口。

阮姜姜连忙喊住他:“别喝这个啊!”

“嗯?”

“这是第一遍泡茶的水。”阮姜姜又倒了一杯,推到他跟前,“我妈说过第一遍泡茶,相当于是把茶洗了一遍,洗茶的水哪能喝啊。”

“喏,这个给你。”

裴望看着她笑了笑,“你这不也很听妈妈的话嘛。”

“有些事该听,有些事还是得自己拿主意,毕竟都是成年人了。”

“嗯……”裴望有些惭愧,“你说的没错。”

阮姜姜轻笑,把他喝过的那杯洗茶的水拿过来放在手边,正打算去倒掉,某人忽然一屁股坐在旁边。

“泡茶了啊?”沈衡一边笑着,一边顺手捞过阮姜姜手边的玻璃杯,“我也喝一口!”

“别喝!”阮姜姜拍了拍他手臂,“放下!”

“怎么了媳妇儿?”沈衡故意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咱们俩不都用一个杯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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