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青良宫姝蘅的其他类型小说《灾荒年,我在深山忙种田全局》,由网络作家“我系桑桑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曾贤曾槐主要是饿,闻着肉的味道,简直都要疯了。奈何这肉没有完全烤透,不管怎么样也得烤透了里面不冒血水才行。最后曾槐没忍住,喊了一声:“阿翁,该可以了吧?”曾贤叹气:“应该是可以了。”别说孙子,他也扛不住了。祖孙二人有了动静,苏青良的精神才完全回笼。这么长时间翻烤东西全靠意志力和本能。他将外皮早已经焦黄的猱从火上弄过来,放在边上的石板上,稍微散了一下热气,伸手去扯了一下,感觉能扯动了。“陆儿!”他喊了一声:“应该可以吃了。”宫姝蘅睁眼,直接从石头上跳下来。饥肠辘辘的四个人把两只幼小的猱吃的干干净净,能啃碎的骨头都嚼了一遍。曾贤吃着吃着老泪纵横,大概是又想起了死去的儿孙亲眷。惹的曾槐也一同垂泪。苏青良表示理解且尊重,但是不管内心还是表...
《灾荒年,我在深山忙种田全局》精彩片段
而曾贤曾槐主要是饿,闻着肉的味道,简直都要疯了。
奈何这肉没有完全烤透,不管怎么样也得烤透了里面不冒血水才行。
最后曾槐没忍住,喊了一声:“阿翁,该可以了吧?”
曾贤叹气:“应该是可以了。”
别说孙子,他也扛不住了。
祖孙二人有了动静,苏青良的精神才完全回笼。
这么长时间翻烤东西全靠意志力和本能。
他将外皮早已经焦黄的猱从火上弄过来,放在边上的石板上,稍微散了一下热气,伸手去扯了一下,感觉能扯动了。
“陆儿!”他喊了一声:“应该可以吃了。”
宫姝蘅睁眼,直接从石头上跳下来。
饥肠辘辘的四个人把两只幼小的猱吃的干干净净,能啃碎的骨头都嚼了一遍。
曾贤吃着吃着老泪纵横,大概是又想起了死去的儿孙亲眷。
惹的曾槐也一同垂泪。
苏青良表示理解且尊重,但是不管内心还是表情,都毫无波澜。
他活了这些年,在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亲情这种东西。
只有饥寒交迫,只有殴打和谩骂。
至于宫姝蘅,即便这段时间跟着苏青舟他们一起有了许多的感悟,也逐渐像个正常的普通人。
但是寻常人该有的很多东西她都还无法体会。
吃完东西,宫姝蘅再没有爬石头上去晒月亮了,她让苏青良睡,自己盘坐在一旁假寐。
先不说夜间有没有什么危险,最重要的是他们面前的篝火不能断,时不时都得往里面加柴火。
荒郊野岭的,如果火灭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苏青良本来还想再坚持一下,奈何身体完全不争气,靠在那里烤的热乎乎的一会儿脑袋就摇来晃去,开始困顿起来。
曾贤还好,年龄大了,又在外面,荒郊野岭的有没有危险也不好说,所以警惕心一直有。
曾槐年纪到底小,主要是难得的吃饱了。
吃饱了,烤着火暖烘烘的,困意很快就上了头。
“睡吧,睡一觉,养好精神,我们好继续出发。”
“阿翁,我就眯一会儿,就眯一会儿,等会您记得叫醒我,后半夜我守夜。”
曾贤应了一声。
只可惜还没到后半夜,他自己也也开始打盹了。
一夜篝火未灭,一夜相安无事。
就连远处山林里野兽的吼叫声都没有把睡着的三个人吵醒。
直到黎明时分,月亮早就隐去了身形,东方微微见亮,脚下依旧有些看不清楚,宫姝蘅的声音响起来。
“醒醒,我们该出发了!”
为了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能找到吃的东西,还特意绕了一段。
所以他们得尽早原路返回,重新走回往宝峰山去的路。
苏青良一下惊醒,发现面前的篝火还在烧,边上的柴火已经用尽。
他竟然一觉睡到这个时候,让陆儿自己守了一夜?
曾贤和曾槐却歪在那儿迷迷瞪瞪的还未彻底醒过来。
宫姝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抬脚到跟前蹲下来,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两个人的额头。
果然染病起热了。
“还剩下的那颗药还没吃吧?”
“还没有。”
不用宫姝蘅开口 ,苏青良就将药递了过去。
有人靠近,曾贤强打精神醒了过来:“天亮了?我竟然睡到了这会儿,实在对不住。”
宫姝蘅伸手把药丸掐成两半:“你们两个人都起热了,怕是感染了疫病,这个药丸只剩下一颗,先分着吃了。
我们得尽快赶回去,然后想办法熬药。”
养护的速度简直都跟不上她破败的速度。
经脉就像是个漏勺,吸收进去的灵气,在身体里面打个回旋就没了,根本存不下多少。
哪怕太和刚刚帮她温养筋脉,也只是让她舒服了那么一会儿。
看起来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弄回来的药材要先分个类,暂时简单的收拾一下。
这个活倒是不要什么力气,她找个不挡道的角落坐在那里就能行。
老四苏青辰凑过去:“我给你帮忙。”
宫姝蘅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又变成了那副沉默寡言半死不活的样子。
趁着苏青鸢还在做饭的时间,苏青舟也没能闲着,去把沤好的麻又拖了一些到院子边上。
能剥多少是多少,找时间绩出来,麻线的用处很多,他们要用到的地方也很多。
苏青舟甚至在想,他们要是能弄一台织机就好了,哪怕是最简单的呢!
以前他们乞讨的时候其实有很多机会学到那些东西,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放在心上。心里想的全都是怎么讨好人,怎么能想办法要到更多的东西,以此填饱肚子。
苏青辰凑到宫姝蘅是有目的的:“陆儿,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样才能做出你做的那种,百发百中的弓箭。”
他最近有偷偷的试过,同样都是用斑篁做的,只是大小上的区别,但是他那个真的就只是小儿玩耍的东西。
“教不了。”
“啊?”苏青辰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回绝的如此干脆利索,连考虑都不曾考虑一下。
宫姝蘅扫了他一眼:“这不是教的,是自己练出来的,熟才能生巧,巧才能生灵。有灵才会有那样的效果。”
真要教那就只能这样教,毕竟这世上,大多都是寻常人。
若能付毕生之心血于心中所想,专注一道 或有所成。
四象山那三个孩子都是这样养出来的。
“你练了多少年?”苏青辰有些好奇。
宫姝蘅并没有回答他,专注于分拣药材。
她没有丹炉,如果像寻常医师那样做药丸还需要一些辅料,明天得带着工具上山。
她喊住了刚刚忙完的苏青舟:“帮我弄两个塞子,能塞住瓠嘴的那种,我要装东西。”
苏青舟没问她要装什么,应了一声就去选家里合适的瓠瓜。
吃完饭,天已经彻底的黑下来了,但他们却没打算睡。
围着一堆火在那剥麻。
苏青舟给几个小的安排明天要做的事情:“老三你明天还是跟瑜姐姐做针线,我带老四老五上山砍柴挖野菜。”
至于宫姝蘅,他没打算安排。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了解了,那是个跟他们不同,你要做什么自己心里有计划,不需要他在多余的安排。
他的安排只会打乱对方的计划。
苏青玉还没开口,唐瑜先一步说话了:“我们也跟着上山吧,人多力量大。一个是,不可能从早到晚一直坐在那里做针线,另外一个是,我也需要积攒一些柴火。
等到我家郎君回来我们就要自己开火,总不能一直都贴着你们吃。”
不管是能放的还是不能放的都要弄一些回来。日子还长着,哪能一直贴着人家靠着几个小儿度日。
苏青舟听了之后点头:“倒是我思虑的不够周到了。”
“已经很周到了。”唐瑜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苏青舟安排了他们所有人,唯独没有安排他们家小六。
她现在就是个穷鬼,在为温饱发愁。
这银子来的真是太是时候,真是个好孩子。
捡起筐子搭在肩膀上去找她之前看到的那一丛山蓝。
但是,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
行吧,反正她的本意就是为了换钱,这一丛山蓝也算是值钱了。
有钱,当然就要盘算着怎么花了。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有,穿的也勉强想到了办法,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吃的。
也不能就靠着这两锭银子,药材该采还是采,钱得继续挣,因为饭每天都要吃,这些东西都是需要消耗的。
太阳落山,她才从山里回来。
老远就看见房顶上冒出的炊烟。
还没到跟前就听见苏青玉那咋咋呼呼的声音:“我感觉我已经能行了,明天就能把陆儿的袄子给缝好。”
“那大哥的呢?”
“等陆儿的做好,就可以做大哥的了。”
以前老大老大的喊,但是经过商量之后,他们觉得再这样喊就不合适了。
因为他们都随苏青良姓,以后都姓苏了,那自然就得喊大哥。
他们以后是良民了,要正儿八经的过日子,再不用去乞讨了。
老大这种称呼就不能再用了。
宫姝蘅是最小的,而且在他们几个眼里是最厉害的,所以下意识的就开始以她为先。
除了她,那就是苏青良最重要了。
唐瑜道:“等你把陆儿的袄子做好,你大哥的也好了。”
会和不会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一个是针脚的质量,一个是速度。
她们给苏青良庄景安做了带芦花的袄子,里面是新布,外面用的是瀑布,拼凑起来的,虽然工整,但全都是补丁。
这还是唐瑜安排的。
年长一些,又出生大户人家,到底见多识广,做什么都周全。
两个人这会儿在服役,徭役这个东西任谁都谈之色变。
不仅是无偿的,而且是一个不把人当人的地方。
带过去的东西一定不能太扎眼,太好,不然他们自己用不到不说,说不定还会因此被祸及。
所以给两个人带的衣裳里面虽然加了芦花,但是外面看着依旧破破烂烂的。
鞋子什么的就没办法了,用皮子做的鞋子不能给他们捎去,那实在是太扎眼了一些。
只求他们到了最冷的时候就能回来,不至于真的被冻死在外面。
宫姝蘅是不在意这个,要不是这具身体不合适,她光脚也没什么。
“先紧着你们的做,我不着急,我不是很怕冷。”
几个人因为新衣裳新鞋子在那叨叨,警惕性实在太差,要不是宫姝蘅开口,都没有人发现她回来了。
苏青舟抬脚就朝她走过去,把她背回来的筐子接了过来。
分量实在不轻,也不知道都背了些什么。
宫姝蘅只觉得背上顿时轻松:“我打算过几天再去城里一次,家里缺什么东西提前计划好,这一次过去再捎一点回来。”
苏青舟道:“这一次我跟你一起去吧。”
宫姝蘅拒绝了:“还是跟上次一样,你留在家里,以防意外。”
是啊,路上不安全,这里也不安全。
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也就是被刚刚做出来的东西冲淡了一点,真的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苏青玉道:“那我跟你一起,我力气大。”
宫姝蘅看都没看她一眼:“力气大就留在家里多干点活。把针线活好好学学,不能什么都麻烦别人。”
苏青玉蔫了。
宫姝蘅累了,这具身体真的太脆了,调息也好温养也好都要一点点的来。
但是这会儿能种的东西并不多。
薇菜和菘还有莱菔倒是都可以种,但是他们没有种子。
出自《诗经》——采薇,薇菜,古时一种蔬菜,据说是驯化失败的产物
菘,青菜或者白菜的原产物
莱菔,萝卜
这个时候麦也可以播种了,但是他们也没有。
这也预示着,如果天都那边的朝廷再不来赈灾,不来组织灾民重建,不下发种子,接下来除了瘟疫,还有更大的饥荒在等着他们。
宫姝蘅想了一下最近去的地方:“可以找一点莱菔和荬菜栽下去。”这东西都是冬天可以存活的,薤白也行,韭菜他们边上就有。薇菜也有遇见,但是没见到种子,这种在山上找的东西都只能看运气吧。
吃了一顿带着肉的菜羹,突然就觉得只有野菜煮熟了真的让人难以下咽。
宫姝蘅面无表情的把一碗野菜汤灌进肚子里:“可能接下来连野菜汤都不一定能吃到了。”
这个地方离山下不算近,但是有进出的山路,他们能发现,庄景安他们能找到,别人也能。
如果朝廷不派人来,剩下的人会为了生存全部进山。
那些沾了血的人已经不算是人,因为在为了活着食了同类的那一刻就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性。
那个时候,他们会面临更大的挑战。
更不要说后续的饥荒。
苏青良紧迫感十足:“我们在房子周围做的陷阱也得加快速度了。明天我和老三老四在家继续,老二你还是带着老五老六进山,就围着这周围走,尽量不要太深入。”万一遇到什么猛兽那就真的要交代了。
安顿好,就各回各屋睡了,这个天到了晚上已经冷起来,几个人连棉被都没有一条,哪怕床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干草,半夜依旧蜷缩在了一处。
宫姝蘅照旧没有回屋。
天气很好,所以每晚都有月亮,只不过圆缺不同,出来的时间也不同。
苏青良躺下又爬起来,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趴在院子边上那块石头上的身影。
半响才转身,然后一下子撞在老二身上。
老二嗷的一声没喊出来又自己把自己嘴巴堵上,硬生生的把声音给堵了回去。
“不睡觉你干什么?”什么毛病,悄无声息的,简直吓死人,他差点就要动手了。
“你不也没睡?”
老二低声说了一句,摸着滚进了草堆里。
等苏青良也上来了他才道:“陆儿到底是个什么毛病?怎么喜欢睡外面睡石板?石板有什么好睡的?”
“石板上睡着能看见月亮看见星星,没有屋里这么暗。”
“她不冷吗?”
“或许不冷吧!”
苏青良又想起前些天他们遇到宫姝蘅的时候。
他们是洪水下来的时候就逃进山幸运的避开一劫。
而宫姝蘅不是,她是整个人被洪水泡在里面不知道泡了多久但是还有气的,简直就是个奇迹。
苏青良甚至不止一次在想,他们这一次捡回来的这个,该不会不是人吧?
那样的,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活着啊!
可偏偏她就是活下来了。
外面有什么?外面有星星月亮。
可只有山中的有些野兽才喜欢整晚的在外边游荡。
黎明时分已经感受不到多少露气了。
宫姝蘅早早的睁开眼睛看着东方的天微微愣神。
庄景安和唐瑜今天是打算跟苏青良他们再一起上山的,所以夫妻二人起来的时候外面才麻麻亮。
原本以为很早了,但是出院子看着这边坐在石板上的人愣了一下,小姑娘似乎比他们更早。
“陆儿,你这么早?”
宫姝蘅嗯了一声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听见声音,苏青良他们也从屋里出来,几个小的睡眼朦胧,滚的乱糟糟的头上粘得到都是草屑。
庄景安上前一步跟苏青良打招呼:“是要上山吗?我们可以继续结伴同行吗?”
苏青良抬眼打量他二人一眼:“你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做陷阱吧。”
“陷阱?”
没人给他做过多的解释。
撅头和斧头都要留在家里,老二身上只拿了苏青良的那把匕首防身。
庄景安的匕首也交给了唐瑜,唐瑜背着的破篓子里还放着一把昨天他们从柜子底下翻出来的镰。
锈迹斑斑,找了一块石头磨了好久才磨去锈迹勉强给开了刃,拿着或许能用上呢!
这样他们上山的一行就有五个人了。
老三话最多,伍儿跟她一唱一和,大清早天还没大亮,因为她们俩林子里就热闹起来了。
“我最喜欢跟二哥上山,他一向运气好,连带的跟他出门的我运气也会变好。”
老二从不认为自己运气好,他只是比别人都仔细了些。
伍儿嗯嗯点头:“要是今天还能弄到猎物就好了。”
吃过了肉,谁还想吃素。
“我要求不高,要是能掏到鸟蛋就好了。”这个更加现实一些。
老二叹气:“不要随便许愿。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我们遇到了都只能干看着,还是想点实际的。能尽可能的找到一些吃的东西最好,要是能找到种子那就更好了。”
这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最实际的。
宫姝蘅背着篮子这瞅瞅那看看,一语不发。
除了唐瑜,其他几个都已经习惯了。
这个陆儿,向来不多话,只有在必须要说话的时候才会开口,其余时间就是个哑巴。
村子里原本是有田地的,全是一块一块的梯田,坐落在房屋四庄不远的山林间,可惜被洪流冲的乱七八糟没了样子,还有好多地方泡坍塌的。
地里面上一季种了菽和黍稷,但是在长苗的时候就被泡死了。神奇的是泡了这么长时间还有根没烂掉的,这会儿跟着野草一起汲取日光在寒冬来临前这段时间疯长。
也就只有这会儿能长了,熬不了太长时间,注定是无法开花结果的。
所以老三他们直接把嫩苗给掐了,回去煮了果腹。
这会儿找野菜是好找的很,但是找种子真的是特别的难。
宫姝蘅一直都在刨土,遇到的莱菔这些冬天能长的她都是连根刨起来的。
“回去栽地里试试看。”
野菜除了他们现在果腹的,其余的暂时没办法保存太多,因为他们没有很多的盐,也没有器皿。
所以可以试试栽种,就算是天气冷了长不起来结不了种子,起码的能多放几天。
宫姝蘅还是那个想法,什么事情没做之前都不知道行不行,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弄懂了她的想法,几个人都觉得可行,除了当天要吃的野菜,其余的但凡是能入口的东西都连根刨出来。
唐瑜更倾向于用部分野菜做菹,他们庄子上的妇人都会做七菹,眼下他们可以做韭菹和葵菹。
叁儿问:“你会吗?”
唐瑜道:“不好说,但是我见人做过,方法我是知道的。”
“关键在于,我们没有盐,也没有装菹的器皿。”
他们现在知道怎么煮盐了,但是煮不了太多,家什有限,万一用太勤烧太狠坏掉了,他们吃饭都成问题了。
唐瑜:“或者我们可以试一试,烧陶。”
宫姝蘅回来的时候家里没人,门都关着。
原本以为都上山干活去了,但是她那双半道上就已经寿终正寝却被她简单挽救了一下的草鞋微微的挪了挪,就看见了地上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
顾不得满身的疲惫,急急匆匆的进了院子,把带回来的东西都扔在了房檐下,随后再一次跑过来详细地查看了一下。
进院子的陷阱被动过了,里面埋了茬子被拽出来了一个,上面也有血。
她在那里蹲了了半天,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随后掰了几个树枝在那里卜了一卦,然后才松了一口气,趁着最后一口气头重脚轻的朝院子里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就栽了过去。
回来的这一路上,她真的是没有一天能好过过。
背的那些东西倒还不算个事,在她的承受能力范围之内,但是晚上就太难熬了,根本就没能睡一个整觉。
三斗麦种,加了一张狼皮,还有一块貂皮。
原本装馒头的篮子里还放着被她大卸八块的肉。那是后来得的,肉上面还冒着血,因为琢磨着快到了,才没舍得丢。
至于一开始遇到的那头狼一样被她大卸八块,走了一路吃了一路,没能舍得浪费一点,全部都进了肚子。
这年头人没有油水,这些畜生也都干瘪的很,那个肉是真的柴啊。
又忙着赶路,也没有那多余的时间去山里找一点去腥的药草,真的是又山又腥又柴,难吃到了极点。
所以她这会儿倒在那里,倒不是因为饿晕了,纯粹是因为累的。
一路没消停,到家的时候还透支精神力卜卦,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躺在那里在没有彻底的昏睡过去之前她还在想,这便是世间,这便是人。
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但如何的艰难也在努力的前行。
她感受到了饥饿,感受到了劳累。食之有味。
这便是人生吧?
出了那个事,老二他们也没在山上多停留,把人处理了之后就赶回来了。
主要是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大迟迟不回来,小六走了也没见到踪影。他们的日子总要过下去,该怎么过需要好好的计划。
还没到跟前就发现走的时候刻意关上的栅栏被打开了。
老二这会儿心头的阴影还没散,心里咯噔一声,手捏紧了手里的棍子,急匆匆的往跟前去。
“陆儿!”
“是陆儿回来了!”
看见了四仰八叉的倒在门口的宫姝蘅老二心里那口悬着的气才彻底的出出来。
老四一下子就冲了过去。
还没把人扶起来就先伸手去宫姝蘅的鼻子下面摸了一下。
“还有气,人没死!”
宫姝蘅抬了抬眼皮看着他,表示自己确实还活着。
老二伸手把她扶起来:“你吓死我们了,回来怎么不进屋?”
宫姝蘅心想,自己倒是想进,这不是没来得及吗?
“陆儿,你找到大哥他们了吗?”
“陆儿,山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唐瑜没来得及开口,老二他们几个已经七嘴八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宫姝蘅从怀里掏出来的两份户籍,一个交给了唐瑜,一个交给了老二。
“户籍?你给我们办了户籍?”
宫姝蘅点了点头。
老二看着上面印着的猩红的官印,还有那册子上一连串的苏。
“苏青良,苏青舟,苏青玉,苏青辰,苏青鸢,苏青蘅。”
老二认得几个字,但是不多,这几个名字他都认不全,还是唐瑜帮他念了一遍。
“这是我们的名字?”他有些不敢置信,二三四五已经叫习惯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有能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其他三个小的也很震惊。
宫姝蘅点了点头:“上户籍要名字,上了之后这得喊一辈子了,我随便想了一个,就这样了。”她已经尽力了。
“我叫苏青舟!”
“我叫苏青玉!”
“我叫苏青辰!”
“我叫苏青鸢!”
“我们有名字啦!”
几个人都激动的不行,连一惯在几个小的面前装作稳重的老二这回也有点把持不住,满脸的雀跃欢喜。
唐瑜也高兴的不行,拿着户籍册子翻来覆去的看,随后在她边上蹲下来:“你见到苏青良和庄景安吗?”
“见到了,他们在服役,到年底最冷的时候应该就回来了。”
宫姝蘅看着他们几个人在那乐呵也被感染了,嘴角悄无声息的翘起来。
“山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没有人,看不见活人,活着的大多都往州府那边去了。
那边有人赈灾,稍微大一点的都要去干活,小的都就近安置。但是那一带出现了疫情,还在继续死人,最后能活下来的能有多少不好说。”
所以,在官府的人问要不要挪到州府附近来住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个时候蹲在山里有危险,但是绝对会比去州府要好一些。
宫姝蘅很少一口气说这些话。
因为她说的这些,刚刚有了户籍有了名字的几个人迅速安静下来,激动的心被忧虑所代替:“那老大他们?”
“不知道,看命。”
她打算趁着这段时间还不算太冷,上山多采点药,拿去城里换钱,顺带的搓点药丸子给那两个人送去。
染上疫病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没有亲眼见到,也只是听人说起一二,但是大概也能想得到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她没打算管,生死由命。
百姓的事情自然他们的君王负责,有四象山的大祭司想办法。
她如今不过一介升斗小民,还是个一点大的孩子,身单力薄,扛不起这重大的责任。
照顾好自己已经相当的不容易。
随机她又愣了一下,好像真的放下了似的。
心态的转变其实很容易,只需要死一次,再大的执念都能放下。
“户籍的事情,老大知道吗?”
“知道,我得到允许,去看了他们两个。”户籍反正是给苏青良过目了的,他们几个随着他姓他也是看见了的,当时什么都没说,应该是应允了吧?
“可以探视吗?”
“应该可以,但也不能随便去。”
宫姝蘅站了起来:“我领了粮种回来,按人头算的,一共是三斗。兴州府地界内免税三年,三年之后就要交税了,十税四。”也就是说,一斗粮要交四升的税。
但是这会儿没有人能顾得上三年之后的事情,先把这三年活出来再说吧。
“这是路上遇到的猎物扒拉下来的肉,可以拿去炖了。还有两张皮子,苏青玉你弄药草去泡一下,臭死了!”
然后再把买回来的绞剪和缝衣针拿了出来交给老二,又抬了抬自己的脚:“我的鞋子坏了!”跑路跑坏的,不是故意坏的,不关她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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